“学生匡宏,师从张御史门下。”
青年人恭谦地向陈庆作揖行礼。
“还真是张苍的门生呀。”
“白琮认得吗?”
陈庆略感失望,语气漫不经心。
“认得。”
“学生与白师弟素来亲厚,情同手足。”
匡宏兴奋地回答。
茹仙公主瞥了他一眼,笑着递上一张卷起来的纸页。
“请侯爷查验答案。”
“若是本公主答对了的话,还望尽快兑现赏格。”
陈庆展开粗略地瞄了一眼,讥讽地说:“公主生于域外,笔墨纸砚倒是用得不错。”
“内务府书写计算用的符号知之者甚少,你也运用得相当纯熟。”
茹仙公主心虚地催促道:“侯爷过奖了,您看答案是否正确?”
陈庆直接把纸页合上:“公主先别急。”
“本侯知道月氏物料短缺,处处掣肘。”
“你拿到这笔钱,不还是要来找本侯?”
茹仙公主无奈地颔首:“侯爷说的是。”
陈庆把目光投向另外一边:“纸上的答案出自你手,还是张苍之手?”
匡宏面色紧张:“回侯爷,既不是出自学生之手,也不是家师之手。”
“茹仙公主在算学一道天资卓绝,学生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为其誊录书写,并未参与演算。”
陈庆忍不住发出嗤笑。
“匡宏,你既然与白琮熟识,就该知道他代师受过,被发落咸阳狱问罪一事。”
“是本侯把他提出来的。”
匡宏不无羡慕地说:“学生听说过,白师弟受侯爷爱护,着实是他的造化。”
陈庆点了点头:“你再想想当时咸阳宫中是谁署理政事,而今又是谁。”
“本侯说句不谦虚的话,将你打入大狱永世不得翻身,甚至将你抄家灭族,连个由头都莫须有。”
“现在想好该怎么回答问题了吗?”
“再有一句假话,连累了父母亲族可是你咎由自取。”
匡宏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脸色苍白了许多。
茹仙公主轻咳一声,提醒他保持镇定。
“纸上的答案到底出自谁人手笔?”
陈庆招了招手:“来人,去黑冰台传信,让赵统领派一班人马过来。”
匡宏震惊地抬起头,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茹仙公主抢先接过话头,铿锵有力地说:“侯爷莫非吝啬财物,打算食言了?”
“本公主现在就给你重写一份,您当面核对笔迹,能证明它的出处了吗?”
陈庆也不惯着她,直接起身让出了地方。
“你来写。”
“本侯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个什么名堂。”
他把纸笔备好,冲对方招手示意。
“写就写。”
茹仙公主深吸了口气,站在桌案前冥思苦想。
酝酿片刻之后,笔锋流畅地在纸张上写出一排排深奥晦涩的字迹和符号。
陈庆默不作声,静静站在旁边观望。
约莫一刻钟之后,茹仙公主抬起胳膊,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作品,与记忆中的图像核对之后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侯爷觉得如何?”
陈庆目露讥嘲之色:“你是不是觉得把解题之法死记硬背下来就万无一失了?”
“本侯现在确定,你对秦国文字仅略知皮毛。”
“对算学更是一窍不通!”
茹仙公主眼中的慌乱之色一闪而逝:“本公主错在哪里,请侯爷明示。”
陈庆捏着答案提了起来:“示什么示,你都主=6了,还让我示?!”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这篇答案狗屁不通!”
“它要是能推算出答案,老母猪都能上树了!”
“匡宏,你好大的胆!”
“明年的今日,便是你全族老小的忌日!”
匡宏本来就心惊胆战,被疾言厉色地怒斥一顿,登时慌了手脚。
“侯爷恕罪!”
“学生也不想来的,是家师贪图您的赏格,茹仙公主又从旁蛊惑,学生受他们蒙蔽,这才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
“求侯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