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侯,你今日所来是为商号募资。”
“我等拿出大笔钱财买了陈氏化工的股票,可否视作襄助之情?”
“既然有援手之义,你言辞倨傲,是否有失礼之嫌?”
一道正气凛然的声音传来。
陈庆立刻投去目光。
人群中一位面相刚毅,高鼻阔口的青年勇敢地与他对视,眼神中充满不屈之色。
“在下蒋什,家父乃岭南军中名将——惊雷枪蒋铎。”
青年神色傲然地自报家门。
陈庆皱起了眉头。
没听说过呀!
莫非这字号是你自封的?
我叫雷侯,你爹叫惊雷枪?
好家伙!
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久仰久仰。”
陈庆客套了一句:“原来是惊雷枪蒋氏之后。”
“本侯也酷爱枪术,可惜技艺不精,未能沙场建功。”
“令尊若是返回京畿,不妨来我府上,本侯向他讨教几招。”
“大家比武切磋,岂不快哉!”
蒋什刚要答应,周围的人纷纷递来严厉的警示之色。
陈庆耍的枪与你爹的枪不一样!
他可是在咸阳街面上杀过人的,你爹去了简直是羊入虎穴!
“待家父折返,定然告知他雷侯邀约之事。”
蒋什言辞含糊地答应下来,作揖行礼。
陈庆不禁莞尔。
你爹回来不把你吊房梁上拿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才怪!
“蒋小哥可还有疑问?”
陈庆随口问了一句,准备结束对话。
“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蒋什显然是个不会看脸色的,性子耿直得很。
火药与盐业一事,恐怕已经获得了宫中默许,这点无从攻讦。
那剩下的就是……
“陈氏化工业要开采煤矿?”
“还有肥料又是怎么回事?”
蒋什自知得罪了陈庆,索性一条道走到黑,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陈氏化工并非要开采煤矿,当然往后也不排除参与其中。”
“眼下要开采的是能用作颜料、化工产业的矿藏,譬如各色矾石、盐、碱、石脂,只要世人用得到的,我们都会开采。”
陈庆平淡地回答。
“雷侯可是要炼丹?”
蒋什惊讶地看向他。
“夏虫不可语冰。”
“将来陈氏化工有了产出,你自会明白。”
陈庆懒得与对方纠缠,语气敷衍。
“那肥料又是什么?”
蒋什听到身边有人叹气,还有的人投来的视线十分古怪,好像在惋惜自己。
他执拗的性子上来,继续出声发问。
陈庆非常不耐烦,又不好发火,按捺住心中的躁郁答道:“肥料是远海之外的岛屿中盛产的鸟粪。”
“沧溟波涛万里,飞鸟难渡。”
“偶尔出现的岛屿是鸟类最佳的歇脚地。”
“千万年积攒下来,岛上积累的鸟粪比城墙还高。”
“倘若用大船载回,能使田亩产出倍增。”
蒋什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侯爷,海中风大浪大,船只往来不便……”
“陈氏化工会打造适合远航的大船,不劳阁下费心。”
“那船只万一找不到您说的岛屿,或者途中遭遇风暴倾覆了,岂不是鸡飞蛋打?”
陈庆怒目而视:“找不到就再找,船翻了就再建。”
蒋什的倔脾气发作,直言质问:“要是一直找不到呢?船只再次翻覆了呢?”
陈庆咬着牙关说:“再找,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