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摇了摇头:“犯不着你瞎操心,为夫自有妙计。”
“你有什么……”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响从跑马场的方向传来,林木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鸟雀惊叫着成群结队飞走。
“你的妙计,该不会是养在此处的那群老弱吧?”
“姐姐上次还埋怨你,平白无故总是能惹出事端来,害她无法安心修养。”
“幸亏我费了不少口舌替你美言,才换得她谅解。”
“你赶紧把他们打发走吧,留在这里除了空耗口粮还有什么用?”
王芷茵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懂。”
陈庆站起来,遥望向枪声传来的地方。
“我等有什么不明之处,妹婿说一遍大家不就懂了。”
王菱华被枪声惊扰,在大批仆婢的簇拥下回到了歇脚的亭子。
恰逢听到陈庆这句话,下意识接口。
“军国大事,非是三两句能说明白的。”
陈庆颔首行礼,不欲多言。
王菱华笑道:“妹婿可是觉得我等皆为女子,不懂军伍之事?”
王芷茵自豪地说:“我们王家的看门犬出去打架,都要讲个排兵布阵的!”
众人被逗得忍不住发笑。
陈庆认真地说:“并非与男女有关,哪怕今天在场的是身经百战的军中宿将,我也是一样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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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菱华好奇地望着他:“扶苏常夸你有经天纬地之才,莫非其中关窍晦涩难懂,无法与外人言说?”
陈庆缓缓点头。
“我家乡有一句俗语:领先时代半步的是天才,领先时代一步的是疯子。”
“而我,大抵要被称作‘异类’。”
“从内务府开始供应新式军械以来,凡是上门的,无一不是要求更快的刀剑、更坚固的盾甲。”
“少有的会多要些火药、竹筒炸弹。”
“关心火器发展进程的,一个都没有。”
说到这里,他黯然叹息一声。
“初始时,我甚为鄙夷。这群人眼界短浅,瞧不出火器的厉害。”
“后来我才明白,他们哪里是看不出,而是想把脑袋埋进沙土里故作不知。”
“上千年来,大军作战无非刀枪剑戟,互相劈砍戳刺。”
“他们身强体壮、骁勇善战,在战争中脱颖而出,挣得了荣华富贵、封妻荫子。”
“秦军被称作虎狼之师,打遍天下无敌手。”
“只要给他们供给更好的兵甲,他们就能一直保持常胜不败。”
“这样下去不好吗?”
“无论对国家、朝廷,或是对他们个人,哪怕是我,都没有任何损害。”
陈庆自嘲地指着自己:“但我这个异类却不愿如此。”
“我处心积虑,想要打破你好我好他也好的局面。”
“他们不视不闻不言,我偏要用万炮齐发、枪林弹雨来打破他们的妄想!”
“故此,多说无益。”
“我口不曾言,但长枪大……大大大……”
他忽然打起了磕绊,目不转睛地盯着王菱华身后。
或许是皇孙饿了,哼唧着用小脑袋在奶娘身上乱拱。
对方不敢怠慢,立刻敞开衣襟,微微侧身露出规格严重超标的奇尺大乳,细心地侍弄起来。
“大什么?”
“妹婿你快说呀。”
王菱华听到尽兴处,忍不住催促。
“长枪大……炮会替我说话。”
陈庆心不在焉地回答。
王芷茵对他的秉性再熟悉不过,猛地回过头去。
“陈庆,你好……好能说会道。”
“姐姐,我们今日还有别的事情。”
王芷茵狠狠地瞪了陈庆一眼,上前拉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拽着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