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灼灼,带来了家的温暖。
王芷茵嘴里叼着一根香甜的麻花从厨房里出来,忽然瞪大了眼睛。
“陈庆,你怎么和姐姐一道回来啦?”
麻花在她松嘴的一瞬间以自由落体的姿态掉了下来,却被她眼疾手快地重新抓回手里。
“夫君今日难得有雅兴,不但送来了割玻璃的昆吾切玉刀,还与我共同商讨如何振兴家业。”
嬴诗曼戏谑地说道。
“昆吾切玉刀?”
“打哪来的?”
“哦,我知道了。”
“今日月氏使节来过,是他们进奉的吧?”
王芷茵对这等神兵利器十分喜爱,兴致勃勃地问道。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陈庆上前掰了她的一半麻花,边吃边问:“开饭了?”
“你还给我。”
“有现成的你不去取,偏来抢我的。”
嬴诗曼看到两人打闹到一处,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饭时,一家人围桌而坐。
嬴诗曼、王芷茵、相里菱又在叽叽喳喳说着工坊里的事情。
陈庆以前从来没往心里去过。
大秦的工业刚起步,千头万绪让他煞费心思。
世家豪族虎视眈眈,一时不察就要吃个大亏。
他哪有闲心去管嬴诗曼的小打小闹?
而今想来,实在是大错特错。
在陈庆的眼皮子底下,嬴诗曼不声不响整了个大活!
‘嗯?’
王芷茵眉飞色舞,窸窸窣窣不知道凑在嬴诗曼耳边说了什么。
对方连连点头,神情间满是赞许之意。
陈庆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该不会她在给诗曼当狗头军师吧?
就王芷茵的智商……
不对。
胆子大,路子野!
这不是王公子一贯的作风吗?
难道根子还真的在她身上?
陈庆认真打量起家中的妻妾。
嬴诗曼毫无疑问是工坊里的CEO,大小事务一把抓。
老实巴交的相里菱存在感不强,但是她有个工造技术天下无敌的爹,可以算作CTO.
王芷茵这个傻货不停地给嬴诗曼出馊主意,应该叫作CSO.
老鹿是技术总监,工坊管事在后世叫做总经理。
人员齐备,分工明确。
技术领先,背景雄厚。
生意没干大才是怪事。
陈庆暗暗把王芷茵的表现记在心底,准备晚上套套她的话。
再这样放任不管,早晚她们会闯出大祸来!
——
夜半时分。
随着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世间的一切在陈庆眼中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王芷茵面色酡红,大口喘着气,缓了好久才轻轻推了下他的胳膊。
二人在黑暗中小心又默契地进行了一番清理,然后依偎着抱在一起。
“诗曼经营家中产业,你帮忙出了不少力吧?”
陈庆直截了当地问。
“那是当然!”
“我不帮她谁帮她。”
“阿菱姐姐也没少跟着忙前忙后的。”
“就你什么都不管!”
王芷茵说到最后,习惯性地对他进行声讨。
陈庆默不作声,接着问道:“你都帮她干什么了?经营产业你也不擅长吧?”
王芷茵不服气地说:“我能干的事情可多着呢!”
“要是没有我,诗曼姐姐怎能经营得如此顺畅。”
“路不平,得有人铲。”
“事不平,得有人管。”
“工坊里里外外,全靠我帮忙操持。”
陈庆没有在意她得意洋洋的炫耀之情,问道:“比如呢?”
“比如……”
王芷茵思索片刻:“我前两日跟你说回了趟娘家,你猜我干什么去了?”
她马上找补道:“先说好,是你问我我才说的。我也是为了家中出力,不许斥责我。”
陈庆点点头:“我不怪你。你到底干嘛去了?”
王芷茵来了精神,捂着被子坐了起来。
“咱家工坊的货船每日里沿渭河上下,运来物料,运走成品。”
“最近却接连两次无缘无故出现了船只漏水,折损了几千贯的皮子和油脂,还险些闹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