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名弟兄占据了江心岛屿,靠着拦河强收过路费,加上偶尔打家劫舍,冒着杀头的风险好几年才攒下这么大一笔钱。
结果现在一干二净不说,还欠了一笔巨额的债务。
还不一定会还,但心里憋屈!
英布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图的什么?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元宵节时,玉香楼的花魁登台献艺,惊艳全场。
妖娆婀娜的身段,千娇百媚的风情……
台上的官绅勋贵纷纷喝彩叫好,她也频频搔首弄姿,暗送秋波。
英布当时躲在船舱里,痴痴地望着那道可望而不可即的身影。
可是如今想来,心情却大不一样。
俗!
俗不可耐!
脑海中那张宜嗔宜喜的面孔瞬间褪去了令人沉醉的光环。
“不过是一介娼妓而已,我真的是痴了。”
“她不睬我,我也不睬她就是。”
“平白花了这么多冤枉钱,反倒坏了兄弟义气。”
英布一时羞惭恼怒,用力拽下身后的木盒,抬手就要砸烂它。
直到木盒快脱手的时候,他神情一变,眼疾手快的探身将其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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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它毫发无损,英布才松了口气。
“三万金买来的,就算换成酒肉,都够兄弟们十年吃喝不尽。”
“我得去退了它。”
英布打定了主意,扭头大步流星的折返回去。
昔年有术士为其相面,曰:当刑而王。
英布已经刺面,下一步按理说就该封王拜将了。
可他却沉湎女色,把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拿去讨好勾栏女子。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英布越想越气,嘴里骂骂咧咧。
他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不思进取,小富而安。
简直羞煞人也!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陈庆无奈地看着喜悦欢腾的嬴诗曼等人,招呼马车过来送他们回府。
彩虹屁已经吹腻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
嬴诗曼仍旧觉得意犹未尽,一遍遍地夸耀自己的功劳。
“等等!”
一个雄壮的身影从街角处快步走来。
陈庆愣了下,不由蹙起眉头。
他怎么又回来了?
英布气势汹汹而来,原本想着百巧楼要是不退钱,就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结果没想到嬴诗曼等女眷都在,立于马车边疑惑地打量着他。
英布当时就老脸发红,吭哧吭哧地说不出话来。
“壮士,你不是急着要出城吗?”
“怎么又回来了?”
陈庆好奇地问。
“我……”
“那个……”
“呃,想不到咸阳城这般大,我不小心迷了路。”
“怎么又走回来了?”
英布挠了挠头:“出城是另外一边吧?”
他努力维持着脸色的平静,稍微绕了个圈子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陈庆哑然失笑。
这厮看着一条粗莽大汉,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壮士,你若有事就直说。”
“可是缺了回去的盘缠?”
陈庆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