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咸阳城中千家万户亮起灯火。
陈庆一边皱眉苦思,一边往自家走去。
“夫君,回来啦。”
嬴诗曼远远地看到他,微笑着迎上前来。
“听下人说你今天去了我皇兄那里,干什么去啦?”
她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替陈庆解下大氅。
下人禀报的是:公主,大事不好了!婿爷拉了四具尸首,去太子殿下那里啦!
嬴诗曼当时差点晕过去,幸好王芷茵也在场。
她不断软语宽慰,言之凿凿地说,陈庆绝不会无的放矢,出不了什么大事。
果然,宜春宫风平浪静。
扶苏非但没怪罪,还和陈庆一直畅谈到傍晚。
“和你皇兄有事要谈。”
陈庆心不在焉地解下大氅,吸了吸鼻子:“好香的味道。”
“是你从宫里带出来的厨子?”
嬴诗曼嫣然一笑:“母妃担心我嫁过来受了委屈,仆役安排了一大堆,连吃穿用度都准备小一年的。”
“那我还沾你的光了。”
陈庆爽朗地笑了笑。
饭厅里灯火通明。
王芷茵腿上有伤,大咧咧地坐在桌子边等待开饭。
相里菱正在炉边煨酒,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对了,你把我的侍女弄哪儿去了?”
陈庆进了屋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个胡姬呀……”
“我给她安排了些轻省活计。”
嬴诗曼的话还没说完,陈庆就变了脸色:“人在哪儿呢?你把她给我找回来。”
二人的目光短暂地僵持了片刻,嬴诗曼就委屈巴巴地垂下头去。
“诺。”
“我这就唤她回来。”
陈庆和别人不同。
想用公主的身份压他,那是绝不可能的。
就算告到始皇帝那里,估计陈庆也不会害怕。
到头来夫妻间生了嫌隙,吃亏的还是她。
不多时,热巴迈着细碎的步伐缓缓走来。
她一见到陈庆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偏过头去泫然欲泣。
“吃饭。”
“往后热巴给我当陪读的丫鬟,负责在书房洒扫研墨。”
陈庆一言而决,坐在了主位上。
饭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一家人默不作声地扒着饭菜。
“不知夫君今日和皇兄谈了什么?”
嬴诗曼主动开口,聊起了她关切的话题。
另外则是告诉别的女人,她有个当太子的哥哥,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为夫……想要大秦人人如龙。”
陈庆抬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
嬴诗曼惊讶地差点打翻了碗碟。
“说来话长……”
“那你就慢慢说嘛!”
陈庆本来不想多做解释,王芷茵却主动接过话头。
“家里又没有外人,你说了什么,我们也不会给你传出去。”
“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
王芷茵受家庭影响,对国家大事十分感兴趣。
“从何说起呢。”
陈庆顿了片刻:“我欲重开百家争鸣之世,让精于农学的,去管农事。精于工事的……譬如相里先生,去管工事。”
“各行各业,各司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