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依与柒的对决,声势之浩,影响之巨,不仅涵盖了作为战场的常磐河谷,甚至就连身在毗邻河谷的不归林内,也隐隐能够感受到他二人在远处交手所传来的余威阵震。
目睹了先前锁息阵法异状的文鑫,在感受到这阵非同寻常的余波后显然也是有些警觉与不安。
文鑫虽不知在自己脱离的这段短暂的时间内,锁息阵法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阵法的异状,以及方才自远处传来的那道令他都感到有些战栗的气息,无不在诉说着目前情况的复杂与难控。
“不行,情况有些不对劲,这鬼灵宗之人也尽是一群酒囊饭袋,夸口事成之后怜月的那些掌事堡主皆会如那入瓮之鳖,掀不起半点风浪……我看这些个魔教,果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文鑫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性子,他虽贪婪,却也更为惜命,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皆跳脱出了他起初的规划的情况,没有过多的纠结,他心底所生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要逃,要逃得远远的!曾让他数次幸免于难的第六感在不停地叫嚣,催促着他尽快放下侥幸心理,再不离开的话,一定会遇上计划之外的变故!
至于唐七唐忠等人的安危,与鬼灵宗之人的约定,笑话!
他文鑫若是忠义之辈,又怎会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而不惜背叛了整座怜月王朝,甚至就连对他百般信任的羽剑门众长老弟子,也成为了他与鬼灵宗合作的一张满是血腥的投名状。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一定会活到最后,因为文鑫坚信,古往今来的多数赢家,从来都不是那些满口正义荒唐言的所谓强者,只有真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最是有机会能够活到最后,成为书写历史的胜利者。
带着这般念头,文鑫放弃了继续蹲守原地的打算。
只见他迅速起身,唤出羽剑门历代掌事所传承下来的那柄象征着荣誉与身份的佩剑,踏步而上,再不去观望唐忠那边的情况如何,灵力内敛,破风而动。
他的目标直指北方,那并非回去怜月的方向,他既在这个紧要关头撒手不管,那事后不论鬼灵宗事成与否,只要他身在怜月,皆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如此,文鑫便索性提前去寻找下家,反正不管事态如何演变,他借鬼灵宗帮助提升的修为已然稳定下来,纵使离了怜月,以他目前的修为,也不怕谋不到一个光明的前程。
不得不说,文鑫的算计确实算不得差,左右逢源不谈,其最后选择之果断,也绝非常人所能攀及,只是他终究,还是将唐七等人,想得太简单了。
“不知文掌事如此行色匆匆,意欲何为啊?”
疾行途中,一道温和而熟悉声音就这么缓缓地飘入了文鑫耳中,似是听出了来者为谁,文鑫的心脏几乎骤停了一刻,可他的反应很快,转而便是堆起笑脸,强作镇定道:
“唐堡主有所不知,文某刚刚发现了阵中异常,感觉事情有变,为了各位掌事的安危考虑,这才决定即刻抽身回怜月寻女帝搬请救兵前来相助。”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话,文鑫心里虽是慌乱极了,却也深知临危不乱的道理,佯装无事地将事前编造好的理由不疾不徐地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