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悦悦气得直哆嗦:“他们可知道我弟弟是什么人吗?”
“他们只认他是姓韩的,在赌坊里混日子的无赖。若不是您跟着侯爷回京城,若不是他自己告诉那些人,您住在这,否则这债也牵扯不到侯府。”
韩悦悦想摆出自己的身份来震慑。
可她有什么身份可摆?
侯府的正牌主母是萧念云。
世人眼中侯爷夫人也是萧念云。
她不过是带个孩子的远方亲戚,暂时寄住在侯府罢了。
苦笑一声,她猛地把桌上的账本一扫而落。
“去店铺拿银子!无论如何也要把德明赎回来!”
管家却像座山一样,巍然不动。
韩悦悦眼中泛起了泪光:“你也敢不听我的吩咐?你给我看仔细了!我!韩悦悦,从今往后就是这家侯门的主母。你若还想在府里讨生活,就赶紧消失在我跟前。”
管家语带提醒地说:“不是小的心里不想去店里取银两,是那店里面一穷二白。侯爷让您接管那些店面,或许您自个儿都忘了个干净去问问。那些铺子,早被您那心肝弟弟折腾得底朝天了。”
韩悦悦脑袋里像炸开了一般,声音发颤地追问:“你那些店全垮了?”
管家无奈道:“千真万确,一文不剩,全败光了!要不是房产还攥在老太爷手里,恐怕铺子的地皮都找不回来了。”
韩悦悦带着人挨个盘查,金饰铺、化妆品铺,就连最捞金的典当行都关门大吉了。
转头一瞧,萧念云名下的铺子,倒是家家户户门庭若市。
韩悦悦咬紧牙根直冲赌场,但却被门口的小厮拦了下来。
听闻是韩家人,小厮才一脸不乐意地放行。
多年未见,韩德明虽说身形没怎么缩水,却因为赌场里的各种纠纷,被打得面目全非,亲娘都不认识了。
“姐,姐快来救救我!”他哭喊着。
“韩德明,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你的脑筋是不是真的转不过弯来了?你可曾认真算过,自己在外面究竟欠下了多少风流账?”
韩悦悦心中交织着愤怒与焦急,高举的手,在触碰到韩德明那张被生活涂鸦得五彩斑斓的脸庞时,终究是柔软了下来,无法狠心落下。
韩德明一见这难得的机会,立刻顺势倒在了泥土斑驳的地面上,双手环抱住她的腿,哀声求饶:“好姐姐,你就拉弟弟一把吧!我可是韩家唯一的希望,万一我有什么不测,韩家的血脉就断了呀。”
韩悦悦紧闭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胸中翻腾的怒火:“这话我已经重复到口干舌燥,别再去赌博了,远离那些害人不浅的东西。你若是再这般执迷不悟,和我们那个不成气候的赌鬼舅舅有什么两样?想想我们这个家,承受的所有苦难,还不都是因为他一手造成的。”
韩德明脸上依旧挂着嬉笑,企图为自己辩解:“姐,你得信我啊,这次我真的被人设计了。”
此言一出,一旁站立的赌场大佬可就不乐意了,他咂了咂嘴,大踏步走到韩德明面前,二话不说便是一脚踢了过去。
“设计你?我设计了你什么?我开门迎客,是你自己寻上门来,输了钱还能怪我?手气差牌技烂,不去反省自己,反而冲我发牢骚?”
唾沫星子四溅,那根指头直直地指着韩德明的鼻尖。
“赌博就要愿赌服输,欠下的债就得偿还,要么掏银子,要么就留下一只手做抵押,什么时候债还清了,你什么时候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