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根高挺,鼻骨挺拔笔直,鼻翼微微内收,其下的唇宛若涂了唇膏似的,是诱人的樱粉色,清晰的下颌线下是白皙纤长的颈。
竟然真的是他。
这男人,还是个熟人。
许二三头疼的甚至失了智,竟然开始想趁着他没戴眼镜,自己赶紧跑到底来不来得及。
可惜,没等她想个明白,那人便戴上了眼镜,侧头看了过来。
“醒了?”他的声音很好听,有着少年的清脆悦耳,也有着青年人的干净平和,言语间,收到了几分难以分辨的温柔,“想上哪儿去?”
“时浅,你怎么会来?什么时候来的?”她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间缓缓冒了出来,与他相比,那声音属实算不得好听。
只不过,她此时无心关注这些。
她万万没想到,这次公司派来跟她合作的人竟然真的是时浅。
昨夜恍惚间看到那抹银白,她还以为只是幻觉。
当年,上一届简总还没过世的时候,由于她并无后人,因此就从孤儿院收养了一个五岁大的孩子,那人就是时浅。
当时的简总在收养时浅时还受到了不少人的反对,说什么就算养也得养个健康的孩子,或者直接从旁支过继个孩子什么的。
算盘珠子打的叮当响。
最终被简总一句“经大师算过,这孩子旺财”压了下去。
于是,时浅就被她养在了身边,由她亲自教导。
许二三想了想,乔巧那话不无道理。
简家出不出卷王她说不好,但是简家的确出鬼才。
时浅便是那其中之一的鬼才。
他在兼顾学习的同时,对公司的事耳濡目染,甚至在后来变成了了如指掌。
如今他不过二十二岁,就已经能在公司中独当一面了。
后来,在上任简总过世后,简不听接手了JA集团,公司里的人也陆续注入了新鲜血液。
包括许二三和时浅。
他们两个,各自负责不同的板块业务。
两人交集不多,可在同一家公司,难免就低头不见抬头见。
也难免偶尔会产生分歧。
可这些在工作当中原本是很正常的事,却在公司里传着传着就变味了,变成了他俩王不见王,相看两相厌。
但实际上,她和时浅,就像是天子身边的文臣和武将,有交集,但是不多,至于死对头,实属谣传。
他俩忙的要死,哪有空内斗?
所以按理说,会出现在这儿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时浅。
他俩一同出现谈这个合同分明就是杀鸡用了牛刀。
这并不是个多重大的合同,若不是因为她昨天落单,想必他们也不敢对她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脚。
话又说回来,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还未可知,搞不好是泄露了会面时间地点,酒水饭菜被想彻底搞黄这次合作的第三方动了手脚也说不定。
这些年这种事也不是没遇见过。
许二三平日里习惯性板着的脸不由得流露出些许无奈。
一想到这人比自己小八岁,她就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和愧疚感爆棚。
“不然呢,你想谁来?”青年的声音里带着些似有若无的情绪,这话直接把许二三堵得一噎。
许二三不禁理亏:“我会补偿你的。”话一出口,她就自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抬眸朝着对方看去。
果然,时浅听了这话一愣,随即便变了脸色,黑沉着面色带了些许嘲讽,和晦涩难明的怨怼,他语气更差了:“你想怎么补偿?”
“……我这些年,攒了些钱,要不……”看着那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这话堵在了喉咙口,再也吐不出半分。
她直觉自己这话说出来,这人宰了她的心都得有了。
可她除了钱,也没什么能给他的。
上一届简总临终前,留下了遗嘱,若是简不听不愿打理JA集团,便由时浅做职业经理人,每年给他总盈利的0.5%作为报酬;如果简不听愿意打理JA,则将她自己持有的5%的股份赠与时浅,是否录用他在JA工作由简不听自行决定。
最终简不听接手了JA,也留下了时浅。
因此,时浅缺什么许二三不好说,但是有一点能肯定。
他不缺钱。
“许二三,我不是在夜总会里被你喊出来陪你消遣的人。”
“昨日我可问过你,若是我帮你,作为代价,你得嫁给我,你可是答应了的。”
“所以,走吧,我带你回去拿户口本。”
许二三大脑一片空白,被他这话说的一懵,讲话磕磕巴巴,连脸颊上的绯红都蔓延到了耳根子上:“可是,我的合同……”
“我们休婚假去度蜜月,合同让别人来。”他眸色沉沉,宛若诱人心魂的海妖,让人难以抗拒。
若无虚妄在心头,何故染尘惹清欢。
又不是不能送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