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时已经是星辰漫天,头脑中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她在发烧。
撑着胳膊坐起身,卡珊德拉忽而觉着腕上一痛,她低头看过去,就见雪白的腕上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伤痕整齐似是利刃所伤,鲜血已经凝固,但还是有血液沾染到了床单上。
什么时候受的伤?卡珊德拉蹙眉想,是之前在地下室的时候吗?安格斯取了她的血?
为什么?难道是想要鉴定她是不是真正的卡珊德拉?
她仍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什么破绽引起了怀疑,更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脱离危险。
她只知道如今自己所享受到的所有优待都是布莱克这个姓氏给予她的,如果,如果布莱克家主也打算放弃她的话.....
卡珊德拉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心中乱如麻团,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如果失去布莱克家主的庇护,她一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死去吧?
敲门声忽而响起,推着餐车入内的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女仆。
卡珊德拉强行提起精神,撑着病体看她:“你是谁?”
“我是女仆蕾娜,从今天起负责照料您。”蕾娜恭敬的弯身,就连嘴角的笑容都规矩极了。
“以及教导您礼仪。”蕾娜说,她才不过二十四五岁,却宛若修道院里上了年纪的修女般一丝不苟。
卡珊德拉目光从她胸前佩戴的、刻有布莱克家徽的胸针上略过,在瞬间猜到了她的身份。
她之前请求管家为自己寻一位礼仪当面的老师,但此事却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会在此时重提。
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吗?卡珊德拉想,目光落在餐车上。
餐车上并无食物,反倒摆着厚厚的一摞书。
注意到她的眼神,蕾娜低垂着眉眼,恭敬地说:“安格斯大人命我将这些转交给您,并希望您能在入学式开始前阅读完毕。”
卡珊德拉心中一跳,看向书本的目光复杂。
该继续去靠近那个人吗?卡珊德拉攥紧了拳,又想到了起伏巨大的好感度,和在地下室时感受到的冰寒的死亡的气息。
还是该自身强大起来,卡珊德拉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想。
“请米蒂亚小姐来一下。”卡珊德拉重新躺回去,低声吩咐。
“我发烧了。”她说。
·.....
“真是位可怜的小姐。”米蒂亚拎着药箱走出宿舍时,低声对着站在灯火中的人说。
“受惊过度加上魔力消耗过大,引发低烧。”米蒂亚摇头,同情地说:“果然,刚刚入学的孩子能调用的魔力少得可怜。”
“是么。”安格斯蹙着眉,遥遥地看向亮着灯的窗户。
“吓到她了吗?”安格斯叹息,肩头落着的小蓝鸟仰头,口中发出类似谴责的鸣叫。
它唤了两声,扑腾着翅膀飞向半开的窗户,悄悄地落在了沉睡的卡珊德拉的枕边。
它好似赖在卡珊德拉身边似得,无论卡珊德拉是在上课、在学礼仪,还是在读安格斯送来的晦涩难懂的书籍时,都能看见它的身影。
卡珊德拉一度怀疑小蓝鸟是安格斯派来监视她的!
直到入学式前夕,蕾娜为她送来礼服时,小蓝鸟还在拿脑袋蹭她的手腕。
坐在桌后读书的卡珊德拉仰头,看见礼服后怔然。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