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不知昨晚沈洲对丁冉又说了什么,她今日倒是十分的安静,早上去给瑞王妃请安时也未曾见她。
瑞王妃也觉得奇怪,以为她是不舒服特地去瞧了一眼,原是又哭肿了眼不敢见人。想她一哭那必然又是让自己儿子给凶了,瑞王妃知她的心思也没拆穿,道她现在这情执的模样,也未必劝得动,只略略安慰了她几句便走了。
刚出门,许嬷嬷便来说了张婆子被罚的事情。
昨日夜里东福一通警告,所有人都没敢将西院里的事情说出去,所以许嬷嬷也只知是张婆子犯了事,被世子给罚完赶出去了。
“可知是什么事?”张婆子曾经也是伺候瑞王妃的,能让自己儿子亲自处罚,想必是犯了大事,缘何她一点不知道。
“如今西院里的伺候的个个都缝起嘴巴,奴婢也没敢多问。”
瑞王妃稍作思忖,想起这几日丁冉一直跑去西院里找宋南枝,也约莫猜到了什么,随摆手道:“罢了,无须过问了。”
转而又去了西院,过几日去行宫的事宜需要提前与宋南枝商量,末了有些发愁:“太后要柯儿随行,但她如今的性子去了也是要添乱,倘或违逆了太后,挨罚也少不了。”
太后待她一对儿女自是不薄的,却也严肃苛刻了一些。瑞王妃做儿媳的不敢违逆婆母,又恐失了规矩,遂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瑞王妃看向宋南枝,忽是道:“若是可以,你帮我劝劝洲儿,有他在行宫,柯儿好歹能情绪稳定些。”
这种事情显然是瑞王妃去劝比较好的,但宋南枝也没有说不行,只道:“我试试。”
宋南枝每日打点好王府的事宜,都会去宝斋一趟。丁冉的丫鬟先前向张婆子打探了好些关于宋南枝的事情,知晓她每日神神秘秘地出府,还知春杪经常收陌生男子给的信,就连沈洲都发现了。
丁冉自以为抓到了宋南枝的把柄,见她一出府,转头就向瑞王妃禀报了此事,欲遮欲掩地说宋南枝每日出府会面男子。
瑞王妃对这些早已知情,还对她这无端的恶意猜测有些不喜:“这事她一早便告知我了,她出府自有她的去处。你无凭无据的怎么能乱冤枉人。”
丁冉无辜道:“可是姨母,那送信的男子又是怎么回事?我听下人说洲哥哥也发现过此事,还将那送信之人抓起来审问了一番,生了好大的气呢。”
“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姐姐温柔贤惠哪会是那样的人。可不巧那送信的,是纪太傅家的......姨母,姐姐当初好像就与纪太傅家的公子有意结亲吧?”
瑞王妃端茶抿了一口,确是隐隐有听下人说过这事,不过她信得过宋南枝。在王府门口与人传信这般蠢笨之事,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
遂搁下茶盏,脸上有些不悦,止了话题:“好了,也只是误会,别胡乱猜测了。”
丁冉不知瑞王妃会这般信任宋南枝,心里堵着气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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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宋南枝从宝斋回来便直接去了北玄司,到了之后说是人还在忙公务,且要等等。
这个时辰吏房里都是当值交接的玄卫,宋南枝不便过去,便被玄卫赵清带去了堂内等着。外间是沈洲处理案卷的地方,案卷格架后边便是沈洲休息的地方。
一个案桌,一张不大不小的罗汉床,加一扇墨黑的屏风隔挡,十分简易。也未曾燃烛灯,只这格架外边的烛火透进来,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春杪在外头等着,宋南枝便一人在这隔间等着,也并未等多久,便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殿下这么晚来可有事?”
“没事孤便不能来找你?”太子一脸严肃,从廊下走进屋子,“固州洪灾你为何向父皇提议要让孤去?前朝余孽近来在锦阳一带带作乱,孤此躺去岂能安生?”
沈洲淡然:“殿下身为储君,理当要为百姓效力。”
太子直言:“我道你是记恨孤,想借此机会来报仇的,好让他们都对孤下手。”
面对这种无厘头的污蔑之言,沈洲已经习以为常,也不接太子的话往下说,只道:“兵马司一事,殿下有些操心过甚了。圣上只下令让北玄司查案,殿下私底查赵成海之事,已然招来嫌疑。”
太子听完也不惧。他比沈洲大两岁,样貌生得清秀,不显皇家贵胄威严,反倒一副郎当率性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