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瞧着他愣了好一会儿。
她以为是听错了,沈洲突然要和她睡一个房间?
她杵在那没动,也没来得及穿鞋,就这么光着脚,前裙摆刚好落在脚踝上一点,两只纤细白嫩的脚背露在了外面。
她等了一会儿,想着人应该会马上出去。
可是沈洲站那,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南枝沉思,方才想起宫里的夏姑姑今日来王府了,加上丁冉刚才在西院里这么一闹,便猜着是为了应付。
毕竟他们是圣上赐婚,若知晓两人分房睡如何了得。
她松了一口气,应下:“好,世子睡床上去吧。”
沈洲问她:“怎么?”
宋南枝指了指身侧:“我喜欢这个软塌。”
其实从成婚以来,她就没睡过床。她认床,总是会睡不踏实,这个檀木软塌与她闺房里的那个差不多,她挺喜欢的。
沈洲回想起刚才进门时,便见她闲散懒倚在那,连作画都不曾起身,想来确实是喜欢。
他默了一阵,然后道:“睡床上去吧。”然后自己躺在了软塌上。
这檀木塌原是在书房的,沈洲时常办公乏了便会躺在这睡着,巧得是,他也习惯了。
宋南枝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和自己争,看了一眼软榻上她原本盖着的软绸此刻被他身子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拿走。
屋内的烛火熄了,没有月光,两人各自躺下,隔得很远。
夏姑姑原是昨晚就想来瞧瞧宋南枝,但见天色晚了,便没有过来。今儿一早天刚亮,她便来了。
房门还闭着,院外头候着丫鬟婆子,夏姑姑抬了个眼,无声问了一句。
春杪轻声回道:“昨儿世子与世子妃都睡得晚,姑姑兴许还要等一会儿。”
夏姑姑笑笑说:“无妨。”心里却想着,昨晚这院子里一阵闹腾,却怎么都没见宋南枝出来。都知她能嫁进王府使了好些手段,没曾想竟还是个沉得住气的,这也能忍得住。
屋内,沈洲早就起了,也不是睡得晚,而是根本没睡。檀木塌虽他也睡了许久,可这般躺着却已不是当初的那般的习惯,因为枕下的软垫,丝绸皆不是他之物。
他这会儿坐在软榻上,将案几上未收起的画作瞧了一眼。那墨滴在梅花枝头上,成了一点污迹,便想起她昨晚那一瞬慌了神的模样。心中不觉有些冷笑,她想进王府,不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吗?
这般恐慌之状实在显得有些虚假了。
床上的人,面无血色,仍旧蜷缩在那,也是一夜未能安眠。这个时辰她该去东院里给瑞王妃请安了才是,可这癸水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她这会儿身下已是濡湿了一片,实在尴尬得紧。
只想着这人分明已经起了,怎么还坐上了不愿意走。
“醒了便起来。”沈洲睨了一眼床塌上的人,“今日与我一道进宫去向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