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瑞王妃觉得又有些头疼了。
旁边的嬷嬷赶忙安慰道:“王妃您不必太过担心,任她是何种性子,既是嫁到王府,咱们好好调教便是了,王府的规矩该守的她也得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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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这边帮着筹备婚礼,宋家也不敢懈怠,除了宋昌平,宋南枝两个叔父的府衙也都批了假,让他们回家准备成婚事宜。
虽说匆忙了些,但一切都备得妥妥当当。
宋南枝近几日除了要在家养身子,赵氏也不许她再出门,生怕成婚前又出了什么岔子。
至于她原本供词显然是被沈洲给拿走了,宋南枝不知道他看过后会如何处置,但这五六日过去沈洲一点回音没有,心里的担忧半分为减,反而更甚。
直到瑞王府前来下聘礼,沈洲命人给她带来了宋昌平的书信。信中嘱咐她不要太过忧心,安心待嫁,不要给王府添麻烦。虽然寥寥几字,但看得出那写字笔势有力,灵活舒展,想来并未受重刑。
忐忑多日的心也终是得到了些许宽慰。
到了大婚那日,赵氏来给宋南枝梳发上妆,也嘱咐道:“叔母听说瑞王妃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通情理待人温和,你嫁进王府后若好好侍奉,她也不会太过为难你。”
期望夫妻情深自是不可能的了,沈洲那样的怎么会是个疼人的?赵氏只愿那王妃能通情达理些。
“你父亲的事,你叔父会去想办法见纪太傅。他的话圣上总是能听见几分的。家里你也无须担心,有叔母在。你那几个弟弟近日也发奋读书,说要早日考个功名,将来好替你撑腰。”
宋南枝听得鼻子酸酸的,母亲去世后赵氏待她如亲女儿,又将宋府上下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宋南枝对她也十分依赖,想到出嫁以后不能天天见面,心里头闷闷地,抱着赵氏不撒手。
赵氏笑她:“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别把脸蹭花了。”
便是不舍也不敢误了吉时,外头喧闹着,礼部迎亲的轿子已经至门口了。
瑞王战死沙场,宣帝愧疚难当,所以这些年对沈洲一直是悉心栽培,如今大婚自然也极为重视。御赐的贺礼源源不断送入王府,前来贺喜的官员也无不是朝中大臣,排场势大,宴乐隆隆,热闹已极。
然而也只是外院热闹,西院内却是极为安静。
礼成之后宋南枝便被搀扶进了婚房,坐婚床上,一等便是几个时辰。
虽无人闹新房,可瑞王妃派来的嬷嬷婢女一行十来个,皆候在寝殿里。一来是看看新妇是否守规矩,二来是要等着掀盖头,行合卺礼之后,回去复命。
宋南枝自是不敢妄动,只能顶着重重的凤冠端坐在那几个时辰。
好不容易到了亥时宾客尽散,却迟迟未等到沈洲的人影。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管家来禀,说是北玄司有急案,沈洲已经赶过去了。
何嬷嬷这才终于松了口,吩咐众人退下,随后对宋南枝道:“世子妃今日也累了,不如早些歇下。”
人一走,偌大的寝殿里便只剩了宋南枝与贴身丫鬟春杪,也终于可以掀开盖头,拆下凤冠松喘口气了。
只是婚房奢华,红烛艳艳,刺得宋南枝着有些眼晕。
春杪忙递来茶水,一边埋怨道:“一边要姑娘守规矩,一边又让新娘子在大婚当日独守空房,哪有这样的道理。”
春杪替宋南枝觉得委屈,可她本也没有期待,自然不会觉得失落。
“公务缠身,自然难免,歇了吧。”
褪去厚重的喜服,宋南枝沐完浴方才回了房,可王府的规矩是要将大婚当日的红烛燃到天亮,寓意吉利。宋南枝睡觉时不喜亮,被那烛火晃着怎么也睡不着,熬到寅时实在熬不住了,方才闭眼。
沈洲回到王府也已经寅时三刻,洗漱完换下官服,便去了书房,刚要坐下,瑞王妃身边的许嬷嬷来了。
“世子,世子妃昨日在婚房候了您一晚上,您该去看看的。”
瑞王妃显然很满意昨日宋南枝的守规矩,知她一夜未睡,便早早叫许嬷嬷来等沈洲。
不管如何,洞房花烛夜丢下媳妇不管便是有错,既是错便该认了。
但沈洲显然没这个打算,擦拭着随身佩刀:“我还有公文要处理,告诉她不必等。”
许嬷嬷提醒道:“世子既是奉旨成婚,如此冷落了世子妃,他日圣上知道追究起来,世子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