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由着林清跪了片刻,这才不疾不徐的扶起他,只道:“林卿何错之有?只是将自己认为对的讲给朕听罢了,林卿对朕忠心耿耿,毫无隐瞒,又见识卓着忧心苍生,实乃朕之幸。”
“只是——”帝王话锋一转。
“朕知林卿不信神明,神明大度自也不会计较你的失礼,可未见之事未必为假,若林卿一口咬定未见之事,未见之神为假,岂不武断?”
林清也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再次叩首请罪,心下苦涩,暗骂自己蠢货。
在家里说一句神明的不是都能被小厮瞪上好几眼,被自家亲娘追的满院跑,早该知道这个世界对那劳什么神明的狂热了,怎么还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真是和皇上聊天太多了,氛围太轻松了,才叫他松懈了下来,一时不察讲错了话。
只希望不要真的触怒皇上,叫他生了厌烦之心才好。
“林卿快快请起。”帝王脸上挂着歉疚的表情,“这满朝文武,只能最敢讲实话,朕视你为镜,以正衣冠明得失,若因朕此次失态让林卿之后不敢再讲实话,那是朕的损失。”
林卿好歹放松了一些,甚至还有空在心里傻乐。
哈哈,我是镜子,嘿嘿,我就是那唐太宗的魏征,要留名青史了,记录皇帝和大臣言行的起居郎呢?记下这句话了吗?
哦,我就是起居郎啊。
见林清不再惶恐,沈络才放心。
这林清虽然有古怪,但脑子里的东西是极好使的,万不能让他因惧不言。
至于他对尊上的不敬,沈络扬眉,等让他见了尊上,他自然会知道他今天的话有多么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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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心事,林清忧心忡忡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来到大安已有三年,他早已凭借着自己的学识和超前的知识赚的盆满钵满,
虽说京城寸土寸金,但只要拿得出银子,生活还是轻松的。
门房见老爷脸色不好看,也不敢搭换,只是忙的开门请老爷进去。
林清直接进了书房,他觉得自己的思想与这个神权至上的世界格格不入,在你尚且没有能力改变环境的时候,你最好改变你自己。
小主,
他心想着,今后定要更加谨言慎行。
但他也实在不喜鬼神之术。
只叫他郁闷至极的是,一桩桩一件件的改革事宜颁布下来,明明今上是有心越过神权的,今日态度又为何如此?
他熟读历史,也知前世西方诸国皇权与神权之争,教皇和国王抢夺权利信仰和金钱。
即使从大安来看,神权的神圣性与皇权的不可违抗性都集中于皇室,但世人对于神明的敬重远高于天子。
尤其是今上十多年一直被那所谓的神明掣肘——林清认为。
送走林清,沈络正了神色,转身去了凌天殿,总管大太监迈着小步在一旁跟着。
皇上去凌天殿的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