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飞船残骸在夕阳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邬桃和胡不归并肩站在荒野上,遥望着远处巍峨的长安城墙,心中百感交集。
“回来了……”邬桃喃喃自语,眼眶微微泛红。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仿佛一场漫长的梦境。
胡不归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回来了就好,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然而,此刻的长安城却笼罩在一股异样的氛围中。往日喧嚣的城门,如今紧闭不开,城墙上士兵来回巡逻,气氛肃杀。
“怎么回事?为何城门紧闭?”胡不归眉头紧锁,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话音刚落,一只灰色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飞船残骸上。胡不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信鸽,从它腿上解下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笺。
信笺上只写着一句话:宫闱之中,暗潮汹涌,万望小心!
短短一句话,却如惊雷般在二人耳边炸响。邬桃脸色一白,心中那股不安迅速蔓延开来。宫闱,阴谋……难道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长安城发生了什么变故?
“看来,我们回来得正是时候。”胡不归将信笺捏成一团,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们决定立刻进城一探究竟。然而,当他们来到城门下,却被守卫士兵拦住。
“什么人?为何擅闯长安城?”士兵手持长矛,语气冰冷。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胡王殿下!”一旁随行的侍卫怒斥道。
然而,士兵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然挡在城门前,语气强硬:“没有圣旨,任何人不得入城!”
胡不归心中一沉,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正要开口,却被邬桃拉住。
“不归,别冲动。”邬桃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城墙上森严的守卫,心中已有了计较。“我有办法。”
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以及各种颜色的粉末。
“桃儿,这是……”胡不归不解地看着她。
“别担心,这是我在现代学到的化妆技巧。”邬桃朝他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你就放心吧,我保证能带你进城!”
夜幕降临,城墙下,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轻宫女正混杂在人群中,试图蒙混过关。她低着头,紧张地捏着手里的木牌,上面赫然写着“浣衣局”三个字。守卫士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进去。
而就在宫女转身的瞬间,一抹狡黠的笑容在她唇边一闪而逝……
夜幕深沉,邬桃低着头,随着人流混进了皇宫。她身上的粗布麻衣有些扎人,手里紧紧攥着那块“浣衣局”的木牌,掌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邬桃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紧张,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浣衣局摸索而去。宫墙高耸,将夜空分割成一块块不规则的形状,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更显得皇宫阴森可怖。
浣衣局位于皇宫的西北角,平日里人来人往,十分嘈杂,此刻却异常安静。邬桃放慢脚步,侧耳倾听,隐约能听到几声压抑的哭泣声从院内传来。
她心头一紧,放轻脚步,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窗缝向里望去。只见几个宫女挤在一起,低声啜泣着,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
“这是怎么了?”邬桃心中疑惑,正要离开,却听到其中一个宫女低声说道:“……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了……”
邬桃心中一惊,皇后被打入冷宫?这在她离开之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看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长安城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压下心中的震惊,决定先设法混入这些宫女之中,打探更多消息。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推门走了进去。
“哎哟,你这丫头,怎么才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衣服要洗吗?”一个身材臃肿的嬷嬷看到邬桃,立刻没好气地训斥道。
邬桃低着头,低声说道:“嬷嬷恕罪,奴婢今天不小心染了风寒,所以来晚了。”
“风寒?我看你是偷懒吧!”嬷嬷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正要继续训斥,却被另一个宫女拉住了。
“好了好了,刘嬷嬷,你就别为难她了,你看她脸色这么苍白,估计是真的不舒服。”那宫女说着,将邬桃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是新来的吧?怎么称呼?”
“我叫桃红。”邬桃随口编了一个名字,“姐姐怎么称呼?”
“我叫春花。”那宫女笑了笑,“你别怕,刘嬷嬷就是那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邬桃一边和春花有一搭没一地聊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探着宫里的消息。从春花的口中,她得知皇后是因为被指控谋害皇子,才被打入冷宫的。而这一切,似乎都与当朝丞相脱不了关系。
夜深了,宫女们都已睡下,邬桃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春花的话,心中疑虑重重。皇后温婉贤淑,怎么会谋害皇子呢?这一切,会不会是丞相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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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桃决定先去冷宫探望一下皇后,或许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线索。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向冷宫的方向走去。
冷宫位于皇宫的最偏僻的角落,阴冷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邬桃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一间破败的宫殿前,轻轻叩了几下门。
“谁啊?”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邬桃压低声音说道:“皇后娘娘,是我。”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穿素衣,形容憔悴的妇人站在门口,借着微弱的烛光,邬桃认出她正是当朝皇后。
“你是……”皇后疑惑地看着她。
“娘娘,我是……”邬桃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心中一惊,连忙将皇后拉进屋内,并将门紧紧关上。
“嘘!”邬桃示意皇后噤声,然后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外。邬桃屏住呼吸,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开门!”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知道你在这里!”邬桃心头一紧,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皇后惊恐地捂住嘴巴,无声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邬桃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挪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窗外,月光惨淡,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对着她站在门口,看不清面容,但从他挺拔的站姿和腰间佩戴的玉佩来看,身份绝非一般。
“我知道你躲在里面,何必藏头露尾!”那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识相的就自己出来,否则……”
他并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已经十分明显。邬桃心念电转,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她不能出去,一旦暴露身份,不仅自己性命难保,皇后也会受到牵连。可是,留在这里又能如何呢?外面的人显然已经发现了她们的行踪,包围圈只会越来越小……
就在邬桃进退两难之际,她的目光落在了房间角落的一堆杂物上。那是些破旧的屏风和箱笼,常年无人清理,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