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噗声一笑,“还是明晚再来吧。这会已经过了四更了。”她眨了下眼,端着脸正色,“咱们不能纵欲过度,暴饮暴食是不对的。”
沈清猗被她逗得直乐,食指在她下巴上一点,“极是,极是。越是美味,越要悠品。”
她们有一生的时间来悠品。
两人相笑起身,从净房沐浴出来,便交臂而睡。
沈清猗很快睡去,萧琰神识沉入识海中,一遍遍回想自己进入离幻境时的那丝玄妙,可惜,却始终如隔着磨砂琉璃看不清楚。
难道要多来几次?
她心神一荡,意识便被震出来,不由暗叹自己,原来心境也不能做到“万象之中皆定静”啊。
或许正因为如此,她体会不到无情的境界?
萧琰沉思中,目光又落在沈清猗温柔安静的睡颜上,心中又柔软起来,只这样看着她,心中就是满足。
无法想象失去她……
萧琰只觉得单是这个念头掠过就让她心痛。
她心思繁乱一阵,才静心睡去。
……
卯初时分,萧琰准时醒了。
天光未明,屋内还是一片漆黑。
她凝视沈清猗的容颜,只觉心里柔缠,不想起榻离去,心中斗争一阵,意志力还是回来了,将手臂从她颈下轻轻抽出reads();。沈清猗轻嗯一声,似要醒来。萧琰低头柔声道:“清猗你继续睡,我去晨练。一个时辰后就回来。”
沈清猗呼吸平稳,萧琰在她额上轻吻一下,轻轻下了榻,取出短褐去到外间换上,穿上靴子出房门。
白苏刚起身,见她出来也未惊讶,默默行了一礼。萧琰摆了下手,掠出元合庭,去前面的桃李林内打锻体拳。
将近辰时,她收拳回到内院。
药僮道侍都已起身,如往常早日般安静的活动着。鸟儿在合欢树上蹦来蹦去,偶尔啁鸣一声,更显清晨宁静。萧琰入到屋内,去净房沐浴出来,换了寝衣又上了榻。
沈清猗这一觉睡得舒畅,直到巳初才醒来。
萧琰含笑看她,“醒了?”
“嗯……”沈清猗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长长的尾音撩到了萧琰的心尖儿上,萧琰在她唇上轻吻一下。
沈清猗抬手搂上她颈,问她:“几时了?”
萧琰道:“刚刚巳初。你饿不饿?不饿就再睡会?”
沈清猗半睁着眸,“辟谷丹的效力还有,午膳再用吧。你想吃什么?”
萧琰又吻她,“我想吃你。”
沈清猗哧一笑,抱颈回吻她,声音在唇间轻荡,“这会不行。……要去拜见……太上长老。”
药殿太上长老道荷子是沈清猗的讲丹夫子。
虽然萧琰和她还未举行正式的结侣仪式,但已经是道门承认的沈清猗道侣,萧琰来道门当然要去拜见沈清猗的师尊。而她昨天刚到,去拜见就有失匆忙,但今日休整了还不去拜见,就不够敬重了。
萧琰立即撑肘,“那咱们赶紧起吧。”
沈清猗拉下她,给了她一个柔情绵长的吻。
这才起身。
沈清猗没有唤侍女进来服侍,两人自去净房洗漱,出来着衣,又互相为对方梳发插簪。沈清猗仍然是天青色道袍,外面罩一件丹黄色对鸾纹的鹤氅,萧琰便在外袍中选了件橘黄色对雁纹的缺胯袍,和沈清猗的氅衣相配。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而出,眉眼神情间有着自然而然的亲密。
沈清猗让白苏叫入道侍松音,吩咐她去丹徒住的院子,通知丹徒,从即日起休假十日,让他们自行研习,有疑难记下来,留后解答。又叫入赤芍,吩咐午膳要备什么,多数是萧琰喜欢的。萧琰纠正她,“依你的口味。嗯,你喜欢的我也要喜欢。”沈清猗一笑,“这是要爱屋及乌了?”萧琰眨眼笑说:“那当然。”……那浓浓的恩爱意味,让一旁听吩咐的赤芍只觉得比吃了西湖醋鱼还要甜还要酸。
叮嘱完琐事,又用了一盏茶,沈清猗便与萧琰出了元合庭,相偕前往鹤泉峰。
鹤泉峰是道荷子太上长老住的山峰,在神农峰主峰的西侧,景致飘幽清雅。
萧琰行大礼参见,“无念拜见太上长老。”
她这是第二次见道荷子。
“起来罢。”道荷子容颜白皙温润,神色慈和亲切,令人观之便生出可亲感,如同自家长辈一般。当然不可能如自家长辈,萧琰暗道这能让人放下心防的本事就不简单。
道荷子说起了慕容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