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O章 这就是实力(2 / 2)

兰陵风流 君朝西 2669 字 1个月前

出了碑楼后,又入东边的塔楼。一楼的大厅内,目前在贺州的各个护族长老都已端然在座reads();。萧琰脱靴入内,与各位护族长老相拜,其中萧浔、萧简二位长老是她已经熟悉的长辈,自是更加亲切。因为她年龄最小——在座最年轻的护族长老也是她的族伯辈——一圈拜见下来收了不少见面礼。拜礼之后,在诸位护族长老的见证下,大长老提笔将她名姓记入金册,并将护族长老令授予她,至此时,萧琰才是真正的成为了萧氏的护族长老——虽然没有掌权,但今后的身份、享受萧氏供给的资源和待遇都不一样,包括很多秘地都将向她开放。

从护族长老院出来,已经将近午时了。

萧琰立即下山,回了清宁院沐浴更衣,换上参加大宴的士族礼服,先去父亲的睿思堂,再和父亲一起前往国公府前院的明堂,参加全族聚会大庆的贺宴。

萧琰是庆宴的主角,一入堂就受注目。她的势早已收敛,没有宗庙前如临深海般的可怖,一眼便让人注意到她惊人的容貌,整个明堂的气息都似乎停止,仿佛光芒璀璨耀目,让人忘却了呼吸。当然还是有淡定的,不过这些老辈子们很乐呵看到这种失神的场面,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想起了年轻时惊艳的人,都了然微笑起来。

庆贺宴席为了方便饮酒,按男女长幼分席,坐在一起的妯娌们便热烈说开了,萧琰的十四叔母笑呵呵说:“国公府的门槛可要被踏破了。”十九叔母说:“可不是。前两年国公夫人就说,各大世家都在打听十七郎有未定亲,如今更得热切了。”又嗟呀一声,“哎十七郎这般俊容,以后做他妻子的可真得有压力了。”周遭的妯娌都笑起来,深以为然的点头:丈夫俊美当然好,但俊美太过就得担心了。

酒宴上觥筹交错。

萧琰先敬护族长老,再与其他长老互敬,然后敬族议会的执事长辈,再敬族中其他长辈,此时她的身份不同,武道境界也仅在先天之下,座中能安然受她礼的实在是少数,除了洞真境大圆满的护族长老,饮后均举盏回敬。

萧琤坐在年轻一辈的席中,远远盯着自己的弟弟,目光复杂,心情也复杂,有骄傲,有憋屈,还有压力。萧玳阴冷声音道:“嫉妒了?”萧琤扭头瞪他,“嫉妒个屁!我这叫不屈,不懂别说话。”萧玳冷声嘿嘿,拎着酒壶,“说得多不如干。”萧琤眉一挑,下巴一仰,抄起酒壶,招呼周围的堂兄弟,“跟十七喝酒去。”

一众堂兄弟喝着酒说着话早就心痒了,瞅见长辈席那边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便都跟着萧琤萧玳涌了过去。

萧琰坐的是护族长老席,这些子弟面对一溜的护族长老还有些拘谨,但挨席敬过去后胆子便放大了,敬到萧琰那边时完全放开了,先是鱼贯上前单敬,再来同房、同支敬,再来一齐敬,花样忒多,在萧琤怂恿下族中的年轻子弟们都列着上前敬酒。

安平长公主哎哟一声,“这真是沉醉的爱呀。”

众女眷:……

这是要灌醉啊……沉醉的爱什么的,呵呵。

酒宴一直喝到了傍晚。

萧琰没有醉,年轻子弟已经醉了一大片,萧琤萧玳都是坐着步辇回去的。与萧琰喝到后来的,都是族里的洞真境宗师。宗师喝酒不容易醉,只需用真气将酒液中的酒精析出隔离,但对真气的精细操控要求高,而且喝得越多就要求将真气分成更多细丝去析出隔离,所以喝到后面不是喝酒而是拼实力了。萧琰被轮番敬喝了几千盏,中间小盏换大盏,宗师相饮又大盏换角斛,一人饮下的酒有数百斤,最后还清醒正常的走出明堂就显示了她的实力,不仅真气深厚凝练,而且真气的精细操控程度惊人——这种程度就算是护族大长老萧勰都是自叹不如的。……一场酒宴下来,萧琰在族中的实力评价又往上翻了一些。

九月时,族中又有传言,说萧十七是萧氏先天境以下第一人。

这个传言不是无风而起。

事实上,在国公府庆宴之后,萧琰便与族中的长老和护族长老们进行了各种切磋reads();。萧氏族中的武道交流氛围很浓厚,宗师之间的切磋很常见,有主动找萧琰切磋的初期中期后期宗师,也有萧琰提出请教的护族长老——当然都是洞真境大圆满级的。这些切磋下来,萧琰无一败绩。不过她与几位大圆满护族长老的切磋,除了几位当事人外,无人知道胜负结果。萧琰知道这是长老院对她的保护,“萧氏先天以下第一人”这个名头太响,长老院认为会给她招来更多的外界注目,对她未必是好。

虽然族中绝大多数子弟都知道萧琰很厉害,但要说她就能胜过大长老二长老他们这些老辈大圆满,还是很多人不信的,所以族中长老们一引导,这个传言很快就沉下去了。

萧琰对这些名头并不在意,她正在沉淀自己的收获——与长老们的切磋她虽然胜了,但也从中获益良多。这些长辈胜过她的是岁月历练下来的经验和技巧,而她则胜在真气深厚绵长和精细操控上,以及她的虚无刀法——打败大长老和二长老这两位实力最强劲的洞真境大圆满就是靠她的“无”字刀法,若论经验和技巧她还是比不上的。

经这番沉淀下来,她在武道上又有进益。十月再进萧山时,她的气息更加圆融了,气息内敛到让洞真境宗师都看不出深浅。

萧迟见到她时,笑赞一句:“不错。”

萧琰再入武道堂这座深谷,有种岁月倏忽过了十几年的感觉,其实才离开三年,或许是因为经历了生死患难和复杂的感情,沉凝悠久了岁月之故。

萧迟带她到了自己的竹楼,坐下后就问她:“墨徐先生给你讲过远古了吧?”

“是,阁主简要说过。”

萧迟又问:“看过《远古原史》了?”

“还没有。”萧琰诚实回道,“原本是要借阅皇室的,后来想着马上要回河西,不如回家再看,就没有借阅。——大长老说,您是我的讲武夫子,读史的事由您安排。”

萧迟颔首,“这是我的意思。”

萧琰微讶。

萧迟目光悠远,仿佛穿过岁月看向极远的时空,“知道为什么叫‘原史’?原,源也,是起源,也是本来,最初。它是人类起源的真面目,也是世界最初的面目。要想知道武道的源头,天启的根源,就要读懂原史。”

松木几上搁着的小藤箱子平平飞出,她说道:“这是刊印本的抄本。隔壁就是你的房间,你回屋看完,再来说话。”

“是。”萧琰双手接过藤箱,行礼退出。

回到屋中她打开箱子,这部《原史》竟有二十一卷,难怪要用一个小箱子装。首卷的开篇是高宗写的“序”,言明这是远古留下的神识玉简的刻印本,发行给诸世家,明了“人类从哪里来”,方可思索“人类要到哪里去”的终极问题。

萧琰恍然大悟,原来阁主说的诸世家都知晓就是从高宗时代起。她往深里一想,不由敬服高宗,让诸世家都知道原来祖先是从猿而来的,谁也不比谁高贵,这对皇权至尊恐怕是有影响的。但高宗就敢这么做。萧琰想起母亲说的一句话:“弱者,弱的不是力量,而是心态。”相应的,强者,最强的,也不是力量、血统之类,而是勇气、信心、魄力。

萧琰心潮起伏了一阵,又觉得自己隐有所得,闭目沉静了一阵,才又翻开书卷,继续看下去。

她从上午巳时起看,到晚上一更时分才看完,这对以神识浏览的速度来说太慢了。但不是她看得慢,而是有太多需要思考的地方。她先用神识迅速过了一遍,然后再细看,边看边想,中间又抽出一个时辰冥想和练刀,时间就过去了。

次日一早起榻,照例晨练,然后去见夫子,开口就问道:“天路是被人族自己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