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中，李先然仅仅是立在原地注视这片复古的建筑群落。
但在李先然眼中，瞳中摇曳的陵光神火，却似乎看到了那奔涌向前的光阴长河。
因为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一种似曾相识的光阴错位感扑面而来，却又在临近身前时，像拍打在脸颊的浪花又忽然散去。
本该扑下的命运浪花，似乎察觉到原有的位置……只是空空荡荡。
李先然就像错身而过的旅人，看到了那不应存在于世间的一幕盛景，听到了回荡在另一个维度的弦声。
是幽音拨响了命运之弦么？
未必。
但这一定和信奉【时寓】星途的幽音离不开关系。
最大的可能性是谁？
也许只有那名略显疯癫的优秀青年——蒙尧先生了。
……
这时，手环微微一震。
李先然看到手环光幕上毫无征兆浮现的一个“莫比斯环”Logo，不断旋转。
他戴上星闪耳机，点下那个图案。
画面消散成光影。
通话瞬间接通，一道略有些青涩的少年声音浮现畔：“先然哥，以三十分钟内你经过的所有信号基站为计算点分析，没有任何异常信号触发，已经排除你被定位的风险，”
“最开始你激活的通讯采用一种超前的β量子加密方式，其特点是依托于现有信号进行信息寄生。”
“我尝试分析了被寄生的信息本体，发现是这些信息流是无数网络碎片重构后形成的产物。”
“所有的联系都是用户与用户之间，阅后即焚，不被监控。”
“失去密钥眼镜后，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程序自主学习加密的信息，这表明它具有脱机运行的AI智能，能够将信息碎片更正为符合人类认知的信息流。”
“发明这个通讯工具的是一个天才！”
说到最后，石柳的语气里明显充满了激动。
这种近似于量子纠缠的通信特征，与他的设想不谋而合。
还有什么比心爱的大玩具摆在面前更令人兴奋的吗？
李先然并不知道，他随手给石柳安排的工作，已经让这位未来的量子天才对这种神奇的通讯模式产生了极大兴趣。
甚至在短暂的对话间隙里，石柳已经在脑海中构筑了多种未来量子通信的研究方向，他内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进行技术更迭的冲动。
“等忙完这一阵，我可以交给你研究些日子，不过我有个要求……”
“先然哥，你说！”石柳脱口而出，他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能听到这巨大的惊喜。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进行破坏性拆解试验。”李先然笑着补充道，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你放心！我只需要看看，看看就够了。”石柳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自信，手环里甚至传出他用力拍打胸脯的声音。
无需刻意想象，脑海中自然就浮起那少年信誓旦旦的模样了。
“我很期待你能够创造奇迹。”李先然语气温和说道，“这几天不要一直待在家里，多出去走走，我已经和楼虎叮嘱过了，明天他会派人过来接你们。”
“带着奶奶去医院吧，龙城医院的关节外科主任明天上午刚好到嘉云城坐诊，楼虎已经给你提前定好了位置。”
“……”手环投射的虚影里声音短暂消失了。
……
那狭窄阴暗的小小卧室内，沉默自闭的少年捂着手环，缩着腿坐在床上，左手不住的颤抖。
他忽然有些哽咽，鼻腔里发出小声的抽泣。
除了奶奶以外，这是世界上第二个这样关心他的人了。
他沉默寡言，却不意味着他分不出好坏。
内心越是自闭的人，对待情绪就越是敏感。
李先然对他的好没有保留，那种自然的亲切感，好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我知道了……哥哥。”
石柳下意识的把心中想着的称呼说了出来。
结果说完之后，他内心一颤，连带着呼吸都停滞下来。
他紧张而忐忑的听着听筒里的回应，生怕李先然认真的进行纠正。
耳畔响起温和的嗓音，石柳举起的左手一颤。
李先然笑道：“提前和奶奶说一声，好让她老人家有个准备，有什么需要的再对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