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张楚忙拱手应道,随后与雷友军一道出了客栈大门。
“陛下,臣以为黎阳潜伏乱党未清除之前,陛下还是不要贸然前往黎阳,不如就在此多停留几日,以观雷督察和张检使查案结果。”
稳重又年轻的内务府吏部侍郎长孙无忌上前谏言道。
“不必!区区几个不敢见天日的小贼,就让朕怕了么?在此间休整一日,三日后按计划整队去往黎阳城。”
“是~”
群臣一同应道。
黎阳城,高记药铺。
“士遥贤弟,为兄要你去弄的《督逃书》,弄到手了么?”高士远有些焦急的问着族弟高士遥。
“大哥你看,这不是你要的《督逃书》么?小弟刚从醉香楼门上揭下来的,好不容易捱到醉香楼的客人全部走完,店伙计准备打烊不备时,小弟才弄到手的,故晚了些,让大哥等的急了。”说着,高士遥便将手中的一份缺角纸质文书递给了高士远。
高士远忙双手接过,颤抖的举到昏暗的油灯下仔细看了起来。
“果然大度啊!这《督逃书》中豁免的罪状中竟然真的有协从反叛罪。不过也仅是免了杀头之罪,流放牢狱之灾还是少不了的,唉~”
高士远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连连摇着头叹息着。
“大哥要去自首么?听说近段时间到府衙投案的不在少数。其中不少都是被失地地主豪门遣散的家丁护院。”
“唉!这些家丁护院不过是跟随主家造反的小喽罗,原本就不是真心造反的。不似为兄,不光造反还是主要发起人之一,连家业都抛弃了。有了这《督逃书》赦纸只能免了死罪,活罪是免不了的。”
“那大哥还要出首么?不如就在此间隐姓埋名下去。”
“不行!有了这《督逃书》,投案的人势必很多,兄弟你这药铺来往的各色人等众多,其中难免有在此间药铺见过为兄的,难免有去官府告发了。一旦真到那步,我等就全是死罪了。这朝廷颁布的《督逃书》便是给为兄了一个活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便是死路。”
“但大哥若是去往官府自首了,虽可活命,但免不了被刑督部发配至库页岛啊!”
“嗯!为兄的结局大抵就是配到库页岛。不过,还有一个机会也许能改变这个结局。”
“大哥此话怎讲?”
“兄弟,汝先回房歇息,容为兄再想想。”
“那小弟先歇息去了,大哥也早些睡下吧!”
“嗯~”
高士遥出了房门,从外面将房门关上,留下高士远一人还在灯下反复观看着手里捧着的《督逃书》。
这纸文书现在就是他高士远的一条性命,是他重生的一次机会。
“唉!由此看来,杨玄感也好,章昭达也罢!他们全都错了。杨广非昏庸之君,乃千古难得一见之明主啊!可惜某苦读数十载,一身才学却是卖错了主子。”
夜渐渐的深了,仍在惆怅之中的高士远丝毫没有倦意。
二楼的木窗上,房内的烛灯映出的一道瘦削身影在不断的来回走动着。
孤灯长夜,一轮寒月还未及隐没云中,天色便渐渐亮了起来。
黎阳南城早市迎来了南来北往沽货的客商们,随着到此进货的人不断增加,偌大的一个早市已经是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人群中,高士遥和随行小厮混迹其间不断收购着城外山中药农刚采下的各类药材。
这早市不光是中原一处较大的市集,还是东南西北各处消息交换的汇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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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遥一边和药农交易,一边竖着耳朵在人群中探听有用的信息。
突然,南门码头那边人声喧闹起来,紧跟着处在早市中央大道的客商们急着往大道两侧躲避。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很快在晨幕的一丝光亮中,一队几十人的马队穿越早市而过。只留下人群中哄乱的议论声。
“是京城军情总处的检使张楚,在京城某就和他相识。他不在圣上身边竟连夜赶来了黎阳城,你们说怪不怪?”一个来自京城的客商对着还在惊异发愣中的同僚们炫耀的说道。
“由此看来,圣上南巡的船队距此也不远了。敢是派张楚率军情处精锐细作们来打前站的?”
“诸位还是早早交易完了赶回客栈补个回笼觉吧!少些猜疑,以免被刑督部的探子盯上了。”
一个老成的客商对一众还想打探消息的同僚们说道。
“张老倌,如今朝廷颁布了《督逃书》令欲大赦天下,汝还不去刑督部自首,把你那强娶第8房小妾的丑事抖搂清楚。”
一个客商戏谑的对那胆小的老成客商叫道,引来周围一众人等的大笑。
“狗rd崔二狗,还不赶紧的把你那假药材兑给高记,回去还来得及跟你那水桶腰似的媳妇干一炮,兴许就能诞下个一儿半女的以免绝了狗种。”
被叫做张老倌的富商高声怼着卖药材的崔二狗道。
人群中又是一阵轻快的笑声在晨雾中传出老远。
原来,那纵马而过的官家马队正是军情处的细作,领头之人确是军情处总部来的高官张楚,只是马队中还夹杂着雷友军几人,因光线暗未被人认出。
高士遥在人群中细细的听着,不禁眉头紧躇,心想这该不会是针对家兄高士远而来的吧?
有了这个心念后,高士遥不敢在早市待着了,匆忙吩咐了随行伴当小厮几句后便扭头往城东自家药铺跑去。
一阵气喘吁吁的小跑,高士遥总算是回到了高记药铺,敲开大门闪身进入,又匆忙去往后院。
“嘭嘭嘭~”
“兄长醒来,兄长醒来~”高士遥一边急促的敲门一边低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