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帅,这样不行啊!就算我军能不断西进,但沿途剿杀不到突厥骑兵主力,却还要担心身后。这身后可是我军的粮道啊!”西部战区副指挥使殷岳中将插言道,此言一出,众将都觉有理。
“是啊!这是让人头痛的问题。我军要主动出击却又找不到敌方主力,还不敢贸然进兵,以致进展缓慢。”徐茂公也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
“徐帅,不如我这一路先停下来,主要作为吸引突厥主力的诱饵。先令其他三路人马突进。总有一路能够进抵突厥王城,待到那时,我这一路当前之敌必仓皇而退。那时,我军在随后掩杀。”于仲文献计道。
“嗯!于副帅此计也不错,我这路不见得非要抢先攻占突厥王城的,只要有一路人马得手,我军便全线占据主动。本帅就下令宇文成都部全力进攻,只他那里突厥兵力最弱。”
“本帅觉得可以。只是可惜从伊吾出兵的第5军刘方部也被突厥右贤王大军阻住了,不过也牵扯住了右贤王一路10余万人马不敢回救突厥王城,此功不小。”于仲文看着地图说道,在对刘方部感到惋惜之时,又觉得刘方所部贡献不小,竟拖住了突厥10多万机动骑兵,这给其他几路攻突隋军创造了有利条件。
“两位大帅,我军如此进军,是否会逼迫突厥射匮可汗对我朝筑路民壮动杀心。若真如此,我朝损失可就大了些。”这时,李密小声说道。
“嗯!有这个可能。但我陷于敌境的筑路民壮也非是能被轻易剿杀的,杀我30万民壮,没有十万突厥精锐是不行的。而突厥国内全部人马都在这里了。料他抽不出手来对付我民壮的。”徐茂公挥着羽扇肯定的说道。
“但愿如此吧!还有一事请问徐帅。若是突厥射匮可汗见势不妙西窜了呢?或是直接迁都突厥旧都三弥山城呢?我军就算攻取了浮屠城这战事也没有全胜,我军当做持久战的准备才是。”
“嗯~玄遂先生说的是。现在我军从三面围攻浮屠城,但也留有西路供其逃跑,而浮屠城以西我军却无法进攻,此便是一处漏洞。若想擒住射匮可汗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唉!”徐茂公不禁叹息道。
西突厥帝国不同于自己曾参与的攻打陈国一战。这西突厥国国土广阔,突厥人使用骑兵战术又极为灵活多变,极擅运动战而不屑于守城。这让熟读兵法的徐茂公也感到很难对付,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更别提速战了。
而正如李密所言,在面对围攻时,突厥射匮可汗极有可能向西边的突厥腹地迁都而去。这样即使拿下了王城也枉然!
“徐帅,不必急于求成,陛下从未对灭突厥一战定下时限。且从还在源源不断运到敦煌的粮食来看,陛下也早已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了。我军按部就班的一路从东往西碾压过去就是了。”战区监军使何勇千户说道。
“呵呵!好计!何监军说的妙,我军火器装备等全面优势,兵力也占优,粮草辎重更是突厥国无法比拟的,就算一场正面交锋不大,用持久战也能拖死突厥的。此战不急于一时,我等全都陷在速战速决这种想法中了,还是何监军见识的远。”徐茂公有所感悟道。
“呵呵!好啊!我军就慢慢跟他耗,耗到他不得不主动与我决战。此计大妙!”薛万春高兴的叫道。
“传本帅令,从即日起每日向前推进20里便可,占据前方临川城后,不必着急进兵。拖住当前突厥莱里克尔主力大军在此即可。”
“是,我等遵令。”众将齐声应道,随即全都笑了起来。思想一通便全无郁闷之情了。
“于帅,还请拟文到京城,若是侵入我西海府吐蕃兵退了,就调伍云召的17军驰援我部,拱卫我军后方粮道,用伍云召将军的白马义从营来对付飘忽不定的突厥游骑兵最善。”
“好!徐帅此言有理。本帅这就回账书写请兵文书报与圣上。”于仲文点头称赞道。
白兰山深处万奈俱净,一派冰雪世界。
树枝上、石壁边悬挂的冰棱不停的滴着水滴,水滴在地面上汇集成一道小小的水流顺着山形往低处流淌着,一路带着其他汇集过来的无数水流形成一股山溪哗哗的汇入山脚下的涧水中。
冰雪的渐渐融化预示着山中春季到来了
但越是这个时节山里的温度越低,寒冷的天气冻的程咬金和他手下的将士们将整个身躯缩成了一团,却又不能随意乱动,这种痛苦真是难熬!
“程将军,鞑子败兵转过前面山口就要过来了。”
“好!他娘的总算盼来了,吩咐下去让弟兄们都趴好了在忍忍,千万别乱动。谁要是暴露了目标,老程拿斧子砍下他的脑袋当夜壶使。”
“放心吧!将军。”身边埋伏的将士们纷纷说着,程咬金听了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过头又问斥候小校。
“你小子咋没说那鞑子小王子长啥卵样?来了多少人?快说,别像山羊拉屎一咕噜一咕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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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将军,鞑子败兵不多,也就3000来人的样子。至于谁是鞑子小王爷,卑职也不知,只看到乱兵中有一个穿着大红披挂,骑着大红马,身边簇拥着一群护卫的青年颇与众不同,想必就是将军要抓的那人。”
“嗯!老子也认不得,既然那人与他人不同,想必就是鞑子小王爷了。传令下去,其他人死活不管,只抓那穿红裳骑红马者。”
程咬金的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了,埋伏的阵营因此稍显鼓噪,但很快便安静了下来,5000将士又再次静静的伏在雪中,山谷中犹如无人一般。
跌跌撞撞的从山口方向转过来一列稀稀拉拉的队伍。
其中,有近一半多没有马匹,他们夹杂在马队中间。这些人面色惊慌,疲惫不堪的相互扶持着艰难的向前走着。
队列中间,有数百骑兵他们簇拥在一名身披红色斗篷大氅,骑着鲜红色战马的年轻将领前后。其中,不乏警惕性非常高的护卫,正手持弓箭注视着道路两侧积雪覆盖的草丛密林。
他们便是冲出重围之后逃入白兰山的吐蕃军残部,一路走来,沿途又倒下近千伤重者。
松赞干布虽然悲伤,但也庆幸自己能最终摆脱险境。
“王爷,不要停留快速通过这片空地。末将自幼生长在雪山,发现周围雪地之上似有未被雪覆盖的陌生脚印,恐怕这一带有隋军埋伏。”一个护卫家将紧张的观察着周边对身后的松赞干布说道。
“达中尕娃,你可认清那不是山中野兽经过留下的脚印?”松赞干布听了亲随护卫的提醒,不禁一惊忙问道。
“王爷,什么野兽的脚印尕娃没见过,你瞧那崖壁下方的几个脚印不是人留下么?”
“呵呵!些许是进山采药的郎中为攀爬悬崖留下的,无需惊慌。”入春了,这白兰山中多有奇珍异草,山外有郎中或道士进山采药本不足为奇,松赞干布并未在意。
大队仍缓慢的向前移动着,渐渐的走入了程咬金将士们埋伏的这段山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