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遂啊!汝有与隋军数度交战经历,对隋军战力之了解在我南朝无出汝右者,汝觉得此番隋朝来攻,是为获利还是为图国?”
“恩相,学生不光数次与隋军正面交战,而且还对隋帝杨广其人颇为了解。此人虽年纪不大,但却是文武全才,对内斗垮了杨勇、杨素太子党,对外打赢了中原诸王联盟60余万大军,其人雄才大略,其志远胜其父文皇帝杨坚。若是为图一时之利,其只需动用中部战区伍云召部一军足矣!但此番却是动辄调集50万大军南下,毋庸置疑,此必为灭我陈国。”李密起身来到孔范身边比着手势极为郑重的说道。
“是啊!汝与老夫所想一样。如此看来我陈国此次必然凶多吉少了。”孔范说完,背着手不断在厅中来回焦急的走动着。
“先生大才,此刻可有脱身之计?”孔范停下脚步突然转头问向李密。
李密忙对着孔范深施一礼后说道:“密在危难之时相投,多得恩相收留,并荐某到朝中为官,此恩非小,密愿以身为报。学生与路思得上中下三策供恩相选用。”
“哦?玄遂已有良计,且快讲来。”孔范大喜忙拉着李密一同坐下问道。
“恩相,先说下策。待建康城危之际,恩相当助后主速往余杭躲避,但当隋军再攻余杭时,则随后主南逃越中。此乃惶惶不可终日之逃难之路,但可全恩相忠义为主之名。”
“哼!本相要此名节何用,且说中策。”
“中策亦简单,城危之际,恩相可将财物家小尽皆置于事先备好的船上,恩相携家小财物自顾弃了陈后主登船顺江而下,到了海上,或投高句丽、或投倭国、亦或寻得一海上仙岛,悠闲富足一身。”
“此策倒也不错,听命本相将士不下万人,尽皆出海倒也能打下一处海岛,做个化外之主倒也不错,呵呵!玄遂可说那上上之策来听。”
“这上策嘛~恩相又何必问学生。”李密卖了个关子停住了话题。
“玄遂是说面北称臣?”孔范大睁着双眼不敢肯定的问着。
“恩相,正是如此。恩相现在手握筹码,一手好牌,足可换得一个体面的位置,受封国公乃是必然,地位远胜这弱国丞相一职,请恩相思之!”
孔范又是在屋中来回跺了数圈,随后又问道:“老夫自认与那杨广无甚冤仇,即便降了,也能保全性命。先生与那杨玄感父子却与他结有死仇,若老夫降了,汝等又当如何?”说完,孔范狡黠的看着李密的眼睛。
“恩相差矣!与那隋皇杨广结有死仇之人乃是杨玄感、朱登二人,学生与恩相一样,只是各为其主罢了。隋皇杨广乃是深明大义之人,想那中原诸反王手下大将谋臣均能善待,必不会与学生计较的。学生当初来投恩相也是讳于与那杨玄感父子一时之情而已。就算学生当初未投恩相,只需弃了杨玄感,复为大隋一民,也绝无性命之忧的。学生之弟子李子雄现就在隋庭刘文静手下为官,并未见受学生牵连。此策全为报恩相收留之恩,为恩相所虑也!”
“嗯~来人,速置办酒席,本相要与玄遂先生把酒一叙,先生莫要推辞。”
“恩相所请,学生敢有不从。”李密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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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好啊~且坐下说话。”孔范一扫疑虑,朗笑道。
李密心中暗喜,心道:这老狐狸看来已入了套了。
待李密带着些许醉意离了相府之后,一摇一晃的回到自己暂居的独院时,一贴身小厮迎上前来,扶住身形不稳的李密,随口说道:“先生,杨玄感和朱登父子二人知道先生去了孔相府中议事,早已在屋中等候先生回来多时了。”
“哦?扶我前去见他二人。”
来到客厅之中,果然见杨玄感和朱登二人在品茶坐等着。见李密进屋,杨玄感和朱登忙起身见礼道:“玄遂兄,此去孔相府谈的如何了?”
“呵呵!数日之间,隋军便倾大军来攻,今日朝议,满朝皆慌。孔相便约密往相府密谈,只问自保之计也!”李密怕这二人生疑,并不想在此环节上对二人隐瞒,似醉非醉的对二人说道。
“先生可有好计?”朱登急切的问着。
“呵呵!恩相待密如心腹,言语间有降隋之意,被密力阻。”
“玄遂兄如何说动孔相的。”
“呵呵!陈国现有可用之兵不下50万,又有长江天险可依,且国库充盈,两国交战,鹿死谁手尚不得而知,怎就轻言降隋?恩相也觉密之言有理,便打消了降隋之意了。”
“哦~原来如此。”杨玄感是知道孔范这人的秉性的,他要不为自己谋条后路才怪,李密说他有投降之意,正是孔范的性格所使。
“那玄遂兄,若是战局对陈国不利,我等当何去何从,请玄遂兄教我我父子?”
“玄感兄勿忧,只需稳住手下人马,且私下备好战船,若是时局不妙,我三人率军登船出海便是了。随便寻一海岛,自立为王有何不可?”
“嗯~若时局不利,也只得如此了。”杨玄感虽心有不甘,但大隋早已没了自己的生路,也得认了。心想,自己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命,现在无非是变成了占岛为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