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州宋义王孟海公此话一出,引得众王连连说是,只有杜伏威一脸冷笑闭口不言。对面临时加座的鲁国徐茂公和魏征二人竟是一脸讪笑不已。
“林王兄、张王兄、杜公意下如何呢?”王世充见这三人尚未说话,便点名问道。显然并未把两位自封的势力杨玄感和徐茂公放在眼里。
“王兄,本王与张王兄在来的路上便商议好了,一切以你洛阳王兄为主,我二人并无异议。”宋州虞城王林世弘代表明州王张成金说道。这二人地盘较小,实力不强,早商议好了跟随洛阳王王世充行事。
“好!有二位王爷的态度最好。嗯--不知江淮杜公之意----”原本王世充不想再问杜伏威的意见的,但突然想到通济渠的终点正是他久据的窝点山阳城,而且江淮区域广大,若是开新渠对他的影响也是非常大,是本次会盟正该拉拢来用的一股很大势力,不似那杨玄感和徐茂公等流匪。
“呵呵!晋王势大,若是要占我山阳城,某便让他就是。这大隋天下有人去的地方某便去的,不似各位王爷只能固守封地。前日徐道长等江湖豪杰取了鲁郡,便将琅琊郡让与了在下,某即算舍了江淮还有琅琊,再说,洛阳、山东在新渠头,某之山阳在新渠尾,中间还有诸位王爷在前面为某顶着晋王,某何惧之有?呵呵呵---”杜伏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戏谑的说道着,顺便也把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自以为多计的徐茂公嘲笑了一番。
“哼!王公就不该招此寮到此。杜伏威虽然占据江淮琅琊势大,但仍属流匪一脉,晋王杨广兵到时,自有山林可钻,我等则不然,王公何必问他?”济南唐龙起身怒斥着杜伏威,同时看向与杜伏威临近坐着的杨玄感和徐茂公,显然在他眼中这三人同属一类,与在座诸王的身份悬殊。
“好了,杜公此言差矣!若是我等不联手以对杨广,迟早他也会进入江淮的,若那时杜公在设法时岂不晚矣?我等诸王都在一条船上,切莫再有坐山观虎斗的想法。”王世充也有些不悦的驳斥着杜伏威的想法。
“王公说的是,某在江湖日久,不会说官场上的体面话,几句玩笑尔,诸位王爷莫怪,莫怪,某听王公差遣就是了,呵呵!”
“王公,有我等几处藩王的实力足以抵挡杨广南下,我等愿听王公将令。”沈法兴平时与王世充私交甚渎,起身提议道。
“我济南府也愿听听王公的想法,若是可行,凭洛阳王和我济南唐家的关系,也愿配合王公行事的。”唐龙也附和着说道,但也留有余地。
在座除了杨玄感和徐茂公两方未发言外,其他人都认同了王世充这个临时盟主的身份。
这让王世充心中有些得意,便顺势说道:“诸位王兄,本王认为既要联合对抗杨广,还需场面上有个说法才行。不如就在此请诸王爷与某联名上书朝廷,讲明我等想法,否决晋王开新渠的决议。若是朝廷不从我等,那时我等便一发反了,集我等诸王的实力对抗杨广那厮,诸位意下如何?”
王世充把心中想法合盘托出后,只听下面诸王顿时议论纷纷,有频频点头者,也有面色犹豫者。杨玄感听了只是一个劲的冷笑不已,徐茂公和魏征则听了后相视而笑。只有杜伏威一脸平静,似乎王世充的说法完全与自己无关一样。
“王公,既如此甚好,我等愿联名上书皇上,言明我等诸王反对开渠一事。”
“对!本王愿署名。”
“我亳州无需什么通济渠过境,本王与王公一同上书就是了。”
很快,在座众藩王便就联名上书一事达成了共识,一时间群情激昂,发狠赌咒着。徐茂公只在座位最尾处不断摇着羽扇,摸着胡须笑着,并不发言。
“好!既如此那就由本王牵头书写奏本,各位王兄署名后发往京城。嗯---,江淮山阳公、滑州楚王和鲁郡任城王本次就不参与联名了,若到举事之时,在通知你等领兵到此会盟如何?”王世充皮笑肉不笑的对杜伏威、杨玄感和徐茂公等人说着。
杜伏威听了也仅是一撇嘴,一副无所谓之状。徐茂公还是笑着摇扇不语。只有杨玄感听罢起身拱手应道:“小侄愿听从世伯安排,并无异议。”
“好,请诸王兄在此品茶,本王去去就回。”说罢,王世充就要起身离席。
“王公且慢!贫道有一言说与诸王爷。”突然,闷不作声的徐茂公站起身大声叫道,包括王世充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徐茂公的这一嗓子惊得呆了。
“徐道长还有何话说?但讲无妨。”王世充这时只得重新坐下,摆手示意其他人安静。
“呵呵呵呵---。”徐茂公一阵大笑,并不急于说话。
“徐道长,本王知你是方外之人,极擅卜卦,能预知未来,有何话只管讲来,何故在那里大笑不止?”王世充见徐茂公在那里笑的有些放浪,在座诸王都有不满,不禁心生恨意责怪道。
“呵呵!王爷休怪。非是贫道不尊诸王爷,而是笑王公思虑不周。”徐茂公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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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长,莫非是说本王提议的联名之法无用?”王世充听了不由一愣,脸色一沉追问道。
“呵呵!此法也仅是聊胜于无罢了。诸公可曾想过,这一来一回便是半月之久,如若朝廷在有意将联名奏折压下不回,或拖延时日在回。那回书少则1月多则可能半年,更甚至石沉大海也未可知。那时,晋王兵峰已然南下,试问诸公,届时反或不反?贫道还听说当今圣上身体欠安久不事朝了,那被压下不发的奏呈早已堆积如山了。”
“这,这---”王世充听罢,顿时呆若木鸡般一动不动了。在座诸王听了也不禁相互间频频点头,不停说是。
“道长一言点醒我等梦中之人矣!请道长上座,还请不吝赐教!”王世充呆愣了半晌后,反应过来,赶忙离座走到徐茂公身前拱手一礼说道,脸上全无先前的骄纵之色。
“呵呵!赐教不敢当,吾有一言各位静听:当今圣上外刚而内柔,极重父子之情。其父子欲削藩久已,任其子晋王杨广在外作大,朝中太子党不能阻矣!今已拥兵不下百万,陈兵河北,又多为骑兵,且装备火器,攻城拔寨如履平地。开渠是假削藩是真!诸公尤不明也。此番联名上奏耽搁时日且必然无功,若我等想要抵御晋王南下削藩,保住属地,则必有一战,在座诸公皆不能独身世外。我鲁国十万人马,战将百员愿奉洛阳王为盟主,集诸王之力力抗杨广来攻。”徐茂公一番激昂陈词后,对王世充纳首便拜,诚意凸显。
杜伏威听了心中一阵巨颤,圆睁双目痴愣愣的看着徐茂公,如同看那世外仙人般。心中暗忖着:此人果乃高人,非同凡响,竟将自家主公心思全然看透。
座中诸王也如醍醐灌顶般梦醒,全都大叫道:“道长所言极是,王公时不我待啊!此时不决必生后患。”
“道长,请上座。”有王府护卫早将一把新椅子放在了王世充座位一旁,茶水也重新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