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放心,小弟一定把话带到。”宇文化龙回答后便出去做准备去了。
一场初雪在不经意间将北方的人们正式带进了冬季。这个冬季对于开皇5年的大隋来讲是极不平静的。虽然少了北方突厥南下的侵扰,但却因一条永济渠的开掘让整个中原和东部地区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就看导火索是由那方诸侯点燃了。因为各方的观望,反而让这个地区暂时显得平静。
而与中原藩镇门阀完全不同的是这时的晋阳李渊早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就算议事大殿内的群臣脚都冻得有些僵了,李渊仍然没有散朝的打算。
“诸公,议了一个时辰了,可有解决之法?”李渊烦躁不堪的再次问着殿下文武们。
“唐公,还是依照老夫之法,向朝廷服软请朝廷资助我晋阳粮食吧!”大学士温大雅说道。
“不可!此乃自取其辱也!先不说朝廷能否援助我晋阳粮食,朝廷势必借此让我晋阳解释与突厥之盟约一事,这连百姓都广为流传之事,朝廷岂能不知?你当朝廷真是瞎子吗?只不过,朝廷现今有赖于我为其守住北大门隐忍不发而已。再说,朝廷就算不与我计较外通突厥之罪,又能支援我晋阳多少粮食呢?我晋阳为此又该放弃多少利益呢?老夫觉得向朝廷请粮莫如找突厥沙钵略汗。”窦威急出言制止道。
“嗣昌,潞州司马裴世矩真的拒绝卖我粮食吗?可有回旋余地?本公出高价也不行吗?”李渊再次看向柴绍问道。
“岳丈,小婿多方了解,河东潞州其实不缺粮食,甚至储备颇丰,可能是不巧晋王杨广不在潞州之故吧?若是小婿能当面请求晋王千岁,估计也能说通其售粮一事了。”柴绍低头惭愧的回道。
“唐公,潞州不售我晋阳粮食倒也罢了,为何还要调集重兵驻防吉县?原驻防蒲县的罗松部晋军也对我军提升了防备等级。”唐俭赶忙插话道。
大殿内文武顿时议论起来,纷纷猜测河东军的调兵意图。
“唐公,我裴家乃是河东世家,久居与此。那吉县往西不出30里便是黄河上最古老的的渡口蒲津渡,可能是潞州晋军想趁我晋阳缺粮不能动兵之时去攻我河套之地吧!却是好时机,唐公还记得数月前隋皇曾有让晋王替他讨要河套之地的密信?”尚书裴寂出班说道。
“嗯!似有此事。不过他敢吗?此时来撩拨与我,就不怕本公引兵一举南下吗?大不了两败俱伤,大家都不好过。”李渊拍着桌案大声叫嚣着。
“唐公,如今我军粮食最多再撑上20天,若是不能尽快解决,必然兵变。周边能获取粮食之地只有河东潞州,莫如我唐军趁大雪未到来之时,大举南下抢了他河东粮库。”大将刘弘基谏言道,现在最心急的就是他这个晋阳管军之将了。
刘弘基言战之论一出,殿内顿时分作两派,有支持动兵的,有极反对的,各说各辞,争论不下。李渊看了也摇头不已,他知道此时动兵绝对是下下之策,但又没有一人能提出好的解决之道。
“主公,某有一策可解晋阳粮荒!”突然,从靠近殿门处位置传来一声大喝,此声音中气十足,犹如在大殿中炸雷般响亮,非是一般文臣能够发出的。众人议论辩驳之声顿止,纷纷转头看向殿门处。
正在无比烦心的李渊也是被这声响震的惊了,也忙抬头看了过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挤开人群走向前列,径直往李渊这边过来。
“岳丈,此人乃是不久前投到我晋阳的名士,名叫李靖,字药师,雍州三元人也。现为我晋阳兵部侍从。”柴绍赶忙出班向李渊介绍着,原来这李靖月前便经驸马柴绍的引荐,带至李渊面前,李渊当时见他仪表不俗,且言语不凡,便让他在晋阳兵部任了兵部侍从一职,在兵部侍郎唐俭手下锻炼。也算是他能给初出道的年轻人最高职位了。只是,时间一久,李渊却早忘了这人了。
“李靖,你方才说有办法助我晋阳解决眼前的粮荒,但讲无妨。”李渊看着眼前这个俊朗不俗的年轻人,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呵呵!”李靖轻笑了一下,拱手对李渊说道:“唐公下官一策可在十日内为晋阳换来400万石冬粮,且无需金银。”
李靖此话一出,殿内在此爆发出更大的议论之声,其间更是夹杂着不少官员的嬉笑和鄙夷之声。
“安静,且听李靖之言。”李渊拍着桌案,大声呵斥着百官道。殿内立时静了下来。
“唐公,其实我等皆中晋王杨广之计尚尤不觉也!眼下既已如此,无可挽回,只得愿赌服输尔!只需柴嗣昌再往潞州一趟,顺路多带空粮车。对河东司马裴世矩说我晋阳愿撤回河套之兵,晋阳粮荒便立时可解。”
“大胆!一派胡言,河套之地乃我晋阳新占之地,得来不易,岂能轻言放弃?”以大将刘弘基等为主的武将顿时先叫嚷起来,其中不乏恶语者。
上首的李渊听了李靖之言后也是脸色一沉,闷声问道:“李靖你来我晋阳日短,不知今夏我晋阳与突厥盟约一事,更不知其中由来之渊源,本公当你出言不慎,不怪与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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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丈,且听小婿一言。”柴绍听出李靖弦外之音后,赶忙劝解道。
“嗣昌有话直言无妨。”
“岳丈,小婿也在江湖行走,知这李靖虽然年少,但能掐会算,足智多谋,乃是我晋阳不可多得的后辈精英。方才李靖之言中多有不解之处,且听他详解一二,再作决断不迟。”
“哦?既是嗣昌说情,那本公便再听听他之言。”李渊也觉得自己作法有些不妥,便借势让李靖把方才未说完的话讲完。
“药师贤弟,方才你言说我晋阳中了晋王之计,柴某不解其意,且请为我晋阳百官释疑。”柴绍看向李靖轻声问道。
李靖也赶忙拱手对柴绍施礼道:“多谢柴公子。”
随即抬头面向柴绍及殿内众人说道:“唐公、柴公子,诸位大人。下官才来晋阳不久,并未赶上我晋阳以毛皮换购粮食一事,也就有幸作了局外之人。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直到我晋阳毛皮换粮一事突遭搁浅,下官才突然警觉此事之古怪。原本李靖也多有不解,便细作打听,直到得知泽州府尹卢照邻现坐镇潞州后,一切便想明白了,便顿悟此间诡异之道也!”
“药师贤弟,那卢照邻柴某也是认识的,其最早经神医孙思邈推荐入晋王府为幕僚,后为晋王心腹,其人能力不凡。后来泽州发现铁煤矿藏,便被晋王破格提拔为泽州府尹,专一在那里为晋王打点铁煤一事。就算调回潞州也属正常啊!”柴绍将自己知道的有关卢照邻的事情对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