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阿木腾地跳下床,双脚正踩在粥碗碎片上,他惨叫一声,被疼痛的神经弹回床榻上。
心中的焦灼,让阿木的伤口越发疼痛。他轻轻“哎呀”一声,强忍着不发出不属于男子汉的声响,又急又气地冲安烁喊道:“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云姐姐救了你一条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阿木已顾不上尊卑礼节,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向周卿颜交代。他看不见台阶下的云攸,心里越发着急。
阿木对琅伯的心思看得通透,他这是在下死手,若周卿颜那个暴脾气看到这一幕,非撕了他不可。
此时,琅伯已将安烁扶起来,他转身看见躺在血泊中的云攸,不禁大惊失色,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孱弱的身体,撑着门框才勉强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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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伤口未痊愈,方才又摔倒,他托着胸口,喘着粗气,手抖得厉害。
琅伯扶着安烁,走得不紧不慢,阿木从背后看着他们,仿若在原地踏步。
他们是去救人吗?怎么看都像是闲庭漫步,还是迈着魔鬼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在阿木的炸点上。
云攸咬着牙,一手撑着头,定定神,一手摸了摸后脑勺。抬手一看,黏黏的满是血,滴滴答答的血迹从脑后到脖颈到后背再到地上……
阿木忍无可忍,只得忍着痛挪下床,一咬牙光脚向云攸奔去,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红色的脚印。
当他一颠一颠仿佛走油锅一般,跑到云攸跟前,她娴熟地从内衬的白色绸衫上撕下一长根布条,在头上缠了好几圈。
由于伤口包扎得过于潦草,云攸的样子看起来傻傻的。她看着面前三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
安烁艰难地蹲下身,双手揽住她的肩,把头探到她的身后,仔细查看伤势。
云攸猛地抬首,整张脸都包裹在安烁温柔的目光中,安烁的脸微微一红,伸出手欲拭去她脸上的尘土,她却骤然站起身,只剩下他纤细的手在空气中无措地晃动。
阿木朝云攸翻了翻白眼,嘴里嘟囔道:“你还真笑得出来,流了这么多血,将军若是看到,心都要滴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木偷偷瞥一眼身边的安烁,见他脸上满是诧异回头看自己,惊觉说错了话,话锋急转,道:“府上皆是伤病者,若云攸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的伤谁来治?”
说完,抵不住脚上的伤痛,一瘸一拐走到枯树下的石凳上坐下。安烁向琅伯使个眼色,琅伯便心领神会地走过去为阿木包扎伤口。
“我可没那么娇弱!”云攸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安烁,眼中尽是关切。
从知道安烁悲惨身世那一刻开始,云攸的背后似是升起了“圣母”博爱的光环,她心中虽对琅伯凶残的蹂躏有些许愤恨,但一看到安烁,博爱的力量便驱散了一切仇恨的阴霾。
“你当真无碍?还是宣太医瞧瞧,妥帖些才好!”安烁清亮而炽热的目光,让云攸突觉头脑清澈,灼痛而滞重的身体也轻松起来。
她把安烁突然的关心,理解成他向自己打开了心扉,至少他不再像初见那般冷漠。
云攸为两人关系破冰而欣喜不已时,周卿颜带着孙太医从东宫匆匆赶回麟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