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帝见周卿颜心绪低落,便又安抚道:“朕怎会不知,你与卿玉姐弟情深,卿玉亦是朕看着长大的,就像朕的孩子一般。若你仍不放心,朕在宫里为你辟一住处,离东宫近些,亦便于你照顾卿玉。”
周卿颜心中暗喜,若永德帝不提此事,他亦会提出来。宫里空置的几处别苑,都在麟王府附近,毕竟那是个不祥之地,众人避之不及,正好便于他与云攸……
暮色降临,晚晖落红,殿宇披紫。
周卿颜沉着脸,在麟王府外踱来踱去,身后跟着黑衣护卫尚贤。
琅伯拖着一把高于他身形的竹编笤帚,在周卿颜面前晃来晃去。院里扫得一尘不染,枯枝败叶亦不见踪影。
周卿颜踮着脚,朝院内望去,满腹心事地问:“王爷与阿木可好?”
琅伯侧身让道,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见周卿颜没有进院内的意思,便把笤帚靠着院墙放着,喜笑颜开地说:“尚贤护卫今早过来告知王妃毒源后,王妃已配制出解药,阿木服用后睡着了。王妃说,若明早阿木无恙,解药即可给太子妃服用。至于王爷……”
周卿颜未等琅伯说完,便转身指着不远处废弃的跑马场,一本正经地说:“府外亦要打扫干净,天黑前打扫完,快去吧!”
周卿颜步伐轻快地迈进院里,尚贤紧跟其后,关上府门,如抱鼓石上的石狮子一般矗立,守在门外,眼光如鹰隼般审视周围的一切。
周卿颜轻轻推开西厢房的门,悄然走到床榻边,云攸正在酣睡,眼前沉静的美好,令他不由得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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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攸的身体被一件散发着楠木香的崭新里衣包裹着,流转着雾里看花似的精魅,在他剔透的泪珠晕染下,显得朦胧而迷离。
周卿颜脱下长靴,躺在云攸身边,伸出手臂托起她瘦弱的身体,把她揽入自己温热的怀中。
帐幔中红烛光影在悠悠飘游,让房间里的靡靡暗色愈发显得柔媚而晦暗。
他们鼻尖相抵,她略带湿意的呼吸,散发出来的“痒”气,从他的脸庞蔓延至胸膛,直抵全身肌肤。
面前这个让他心疼到骨髓的女人,为何这般乖顺可人?为何这般善解人意?为何这般兰质薰心?
回想起云攸那句决绝的“放我走”,他依然心痛得如万箭穿心,他怎么舍得放她走,他恨不得把她变成掌心的痣、心尖的肉,若要离开,除非承受蚀骨剜心的痛。
云攸似是感知到他的温度,她搂紧了周卿颜,依偎在他怀中,埋首于他胸前。他此刻的心绪,也跟她湿润的呼吸一样,沉重而潮湿。
须臾,云攸抬首凝视眼前这个面若冠玉的男子,挑起手指覆在他紧蹙的剑眉上,捋顺他拧在一起的眉毛。
“眉目舒展,所盼皆安,夫君可否一展笑颜?”云攸嘴角微微上扬,笑靥如花百媚生。
周卿颜忍不住将云攸引回怀中,一手猛地揽住她的腰,在她猝不及防时,吻上她的樱唇,仿佛是要锁住这珍贵的笑靥。
任凭外面风雨如晦,两人相拥的温暖能驱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