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往后撤吧，如果你不想被变成厚度为0的切片就不要靠近。”黑猫说着说着也开始喘息，靠近「边境」的生理负担似乎不轻松。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世界？”洛翼也开始怕了，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和可怕的猜想让他难以保持冷静。

怪不得要瞒着花火和白。

“既然能把纸片人的世界变成真实的世界，反过来的变化会不会发生呢？”踏上返程的片翼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还能开起地狱玩笑，“我就不给你描述，我在追击那伙海盗，他们驾船搁浅后逃向「边境」时的场景了。

冲在最前面的人，在误以为那些孔洞是藏身的空间时，一头扎过去，然后瞬间被夺走「体积」的概念，成为绝对的平面。

连组织细胞和血细胞的厚度都不存在，只是，颜色保留了下来，以及能依稀辨认脏器的形状。

“跑得快的都幸运地变回纸片人，面积还大了不少；跑得慢的运气有点差，见到了想象不到的噩梦，疯得很彻底；运气最差的是进去一半的…嗯，剩下来的什么样都有。”

“你不要说了，我有点反胃。”

光是想想就有点受不了。

二维的世界升到三维，可以变得美丽且真实，反过来…

恐怕蛇姨都扛不住。

“如果说杀人越货的海盗死不足惜，那就可怜了留在船舱里的几个船员，在见到那一幕后跳海自尽了…你知道的，能让船搁浅的海有多浅，摔得血肉模糊。”

片翼有些话没说。

他本来可以用阳遁救下某位船员，但被谢绝了。尽管船员舍不得家人，不过再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

回到波之国，洛翼发现时钟只走了不到半小时。

“在那个地方，时间也会减慢，在「边境」旁，时间会趋于停止。”看见他盯着壁钟眯起眼睛，片翼随口解释，看来是没少研究。

“这里不是地球吗…”洛翼已经懵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教科书上写的是「地球」，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忍界所在的这片大陆是三维的，应该说是无限接近三维的2.5围。”黑猫来回晃动尾巴。

“你想说什么，这个世界从平面动画变成三维动画？然后一不小心又要变回二维猎奇抽象画？”洛翼第一次体会什么叫「三观尽碎」。

“傻…呗，”片翼差点口吐芬芳，“不然你以为我费劲心思杀人和收集思念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创世」。”

懒得卖关子，自问自答。

世界可以是假的，但生活在其中的所有人的思念是真的，这份「真实」可以填充「虚伪」，只要…

——只要你愿意相信。

…

“洛翼，你怎么了？”

“哎？没事，我在等着上菜呢，肚子都饿得头晕晕了。”

傍晚，波之国城镇的某家知名饭馆，白专门安排的海景包厢，坐在饭桌上就能欣赏窗外的落日余晖。

那颗太阳也是真实存在的吗，这么想着，太阳就消失在海平线之下。

始作俑者的某只猫正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椅上，猫咪特征十分明显地用后脚挠耳朵。

为什么片翼要在这种日子告诉他这么可怕的真相？

答案是，“因为不希望你去围观「三忍」之间的对决，那种大制作大场面的剧情会严重占用这个世界的「内存」，不如让它在「后台」过完，在村子里静候结果。”

没想到这个世界既不真、也不假，而是介于两者之间，而且比虚假的世界更加脆弱。

存在硬盘里的动漫不会丢失，角色、故事还是完整的；这个世界的人，只要不小心触及「边界」，就会面目全非、有去无回。

“洛翼？”与清甜小女孩的声音一起感受到的，还有一只柔软且温暖的小手，“不舒服吗？”

坦诚的花火不会掩饰，关心和担心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