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王安石变法的大概内容。”
“当然,这些,并不是一股脑全部贴出来。”
“在吸取了之前的变法失败后,这些政策,会分批次的,不间断的,逐渐发放全国。”
“熙宁二年四月,遣人察诸路农田、水利、赋役。”
“七月,立淮浙江湖六路均输法。”
“九月,立青苗法。”
“十一月,颁农田水利条约。”
“而之后,熙宁三年,颁布了颁布募役法、保甲法。”
“熙宁四年,颁布了方田均税法,并改革科举制度。”
“熙宁五年,三月,颁布了市易法!”
“熙宁六年,七月,颁布了免行法!”
“这就是所谓的王安石变法。”
“但变法,自然会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
“自然而然也就出现党争。”
“韩琦,这个之前公认的变法派,在青苗法颁布之后,当场就上疏,要停止青苗法。”
“想想看,这多正常啊?青苗法就是给百姓们放贷的,国家给百姓放贷,还只收二三分利钱,你让这些地主士绅阶级怎么活?”
“朝廷这边放贷便宜,那老百姓肯定都跑到朝廷这边去贷款了,没人去找士绅阶级贷款了,那士绅阶级口袋里的钱不就发霉了么?”
“这一政策,直接断了无数人的财路,韩琦只是个代表,他是代表所有士绅权贵阶级的代表。”
“当时反对的力度太大了,这满堂诸公,都是反对的!”
“可以说,从太皇太后到满堂文武,都开始狂喷王安石。”
“甚至,一度把打上了奸臣的标签!”
“可饶是如此,宋神宗与王安石,还是在硬着头皮变法。”
“触及的利益再多也无所谓,就算被称为奸相奸臣,也无所谓。”
“只要变法行之有效就行了。”
“结果,因为一件事的出现,王安石怂了,害怕了……”
“先是他弟弟王安国被陷害,1076年,熙宁九年,死了!”
“然后,也是在这一年,他的长子王雱,暴病而亡。”
“王雱,本来就在京城做官,而且,也是变法派的强力支持者,先是弟弟死,然后是儿子死,王安石怕了。”
“他太清楚弟弟与儿子是怎么死的了。”
“弟弟死了,问题还不大,反正他弟弟多,当然,主要是弟弟也有后,死了就当了全忠义了,说不定将来还能名留青史!但儿子死了,问题就大了!”
“他拢共就两个儿子,要是在变法下去,这是要绝后的节奏。”
“于是乎,王安石宰相都不干了,赶紧跑路了,京城都没待,直接跑回老家躲起来了。”
“王安石走了,但神宗不甘心啊。”
“他就硬着头皮,继续变法。”
“年轻嘛,有冲劲,就算死儿子,死女儿,死这个,死那个,都无所谓了。”
“所以,他就亲自操刀变法。”
“然而,这满堂文武,就没有一个是不反对的。”
“所以,神宗就开始用一些强硬的手腕。”
“但凡反对的,他都严惩。”
“就这么,他一直坚持了七年多,壮烈牺牲!享年三十八岁。”
“等宋神宗死后,高太后当场就全面废除了新法!”
“这就是显而易见的,因变法而死的皇帝。”
“而在这些年之中,宋神宗也的确预料到了自己变法遭受到的阻力……”
“他一生有十四个儿子。”
“其中,长子、次子、三子、四子、五子、七子、八子、十子,全都早殇!”
“有些,甚至是刚出生第二天就嗝屁了。”
“十四个儿子死了八个,这都有一半了。”
“而未来的宋哲宗赵煦能活下来,还多亏了他母亲是个平民出生。”
“既是平民出生,那就没有外戚势力,就好掌控,而且,宋哲宗母亲朱氏,本身也不强势,性子很温和,这就更好掌控了。”
“所以,赵煦活下来了,按照顺序,就成了长子,就这个身份,他几乎就成了准皇储。”
“当然,扯的有点远……”
“继续说宋神宗。”
“儿子的死,并没有动摇宋神宗变法的决心。”
“真正让他动摇的,还是与西夏的战斗。”
“他年幼时,就深知兵事的重要性,想要收回燕云十六州,但‘祖宗数次兵败’,他深以为耻,欲要一雪前耻,想要有大作为!”
“第一次与西夏对战,是在熙宁四年的时候,因为交趾侵宋,被迫失败。”
“第二次,是在元丰四年的时候,此时,已经变法很多年了,西夏内部又出现了政乱,宋神宗认为机会来了,当场就五路发兵,征讨西夏。”
“一开始,那叫一个顺利,各路都开始攻克州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过一系列大战,宋军先后攻取了西夏的米脂寨、石州、夏州、银州等地,那叫一个势如破竹,那叫一个勇猛无前!”
“然而,也就恰在此时,粮草竟然供应不上了!又恰逢大雪,直接损失惨重。”
“而另一边,刘昌祚也是勇猛异常,一路攻到了灵州城下。”
“灵州,是以前西夏的首都,现在大概也属于陪都的地位。”
“这刘昌祚,几乎都要杀穿西夏了,结果,这次,不仅出现了粮草不足,还出现了攻城器械迟迟无法送到前线作战部队手上。”
“毫无疑问,这一场仗败了!”
“败在了没有粮草,没有攻城器械之上。”
“而粮草,乃至攻城器械,是由兵部、枢密院来管理的。”
“兵部负责采购,枢密院负责送到前线。”
“而此时的枢密使,就是文彦博。”
“文彦博,司马光,韩琦,这三人,就是最顽固的反对守旧派之一!”
“当时,变法的时候,韩琦反对的是青苗法,而文彦博,反对的就是市易法!”
“说白了,这要是让神宗在这一战打赢了,那神宗的威望将前所未有的高,他们这些反对派,真插不上嘴了。”
“所以,这一战,不管如何,也得搞黄了!”
“啥?你勇猛无双,以一当百?”
“那有屁用!我直接断你粮草,让你吃不上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管你什么勇猛无双,不给你粮草,饿都饿死你!”
“所以,这一场仗败了,毫无疑问的败了。”
“前面的大胜根本没用,最终决定战争胜负的,往往是最后的一场仗。”
“第二年,宋神宗还打算继续对西夏用兵,结果,毫无疑问的是,又败了。”
“不是打不过,是根本他娘的打不了。”
“将士们在前面流血,文官们在后面让他们流泪。”
“没有粮草的仗怎么打?根本打不了。”
“而且,还损失贼惨重。”
“这一战,宋军将校,伤亡二百多人。”
“损失民夫工匠二十多万!”
“战报传回汴京,宋神宗临朝拗哭!”
“皇帝想打仗,可文官不想!”
“还是那句话,打了仗,占领的地盘,那本该进入他们口袋的钱,就要拨给占领的那些地盘。”
“文官表示:凭什么拿我的钱,去养那边的人?我又不是他们爹,又不是他们娘,我又捞不到半点好处,所以不干。”
“同时,要是攻灭了西夏,那引进使就没办法在每年的赔付中捞取好处了。”
“这么多年,但凡当上引进使,赚的都是盆满钵满,所以,西夏不能灭。”
“甚至,这还不只是文官的想法,一些武将也有同样的想法。”
“攻灭西夏,到时候还怎么打仗?还怎么吃空饷?”
“养寇自重,说的就是他们。”
“至此,宋神宗也彻底看清了。”
“两次打仗,本应该勇猛无敌,本应该一举歼灭西夏的,就因为朝堂之中那些蛀虫,打输了!”
“而且,死亡的人数,在战后一统计,至少有六十万人!”
“简直骇人听闻,简直触目惊心!”
“这可是他坚持变法,硬着头皮改了十多年的革,结果,就以这样的形式暗淡收场。”
“文官们就是想要用这一场惨白告诉宋神宗,变法?你变个球!”
“要是你不变法,那打仗说不定还会赢。”
“可你变法了,那就别怪我们了。”
“元丰八年,正月,宰相等人劝解赵顼立储。”
“宋神宗同意,让第六子赵煦成为太子。”
“而短短两个月过去,宋神宗就死了。”
“不得不说,他的一生,确实充满了坎坷。”
“本该赢的仗输了,本该成功的变法失败了。”
“他一辈子都在变法,想要让国家变得强盛……”
“可他才刚死一个月,他妈高太后,就废了他一辈子的心血,新法,全部废除!”
“也不知道神宗死后知道了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