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皇太后与刘彻之间的理政之争,刘彻苦闷时,也曾抱着刘瑶吐槽过。
刘瑶听得直打哈欠,她现在是小孩子,干嘛要折磨她。
刘彻:“阿瑶,你觉得阿父做错了吗?”
刘瑶揉了揉眼,努力吞下哈欠,“阿父没错。”
刘彻接过中常侍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眼角,“我看你压根不懂。”
“阿父!”刘瑶闻言,小脸顿时一绷,严肃道:“求仙问道容易长歪,你可不能乱想。”
刘彻一头黑线,抬手轻轻捏住她的小鼻子,“说什么胡话呢!”
黄老之学岂能和求仙问道混为一谈。
“……阿父,坏!”刘瑶瞪大眼睛,小手使劲掰扯他的大手。
本身刘彻也没有用力气,一下子就将他的手给拽下来了。
刘彻见她气呼呼的模样,好笑道:“小小年纪,气性真大!”
“……呵呵!”刘瑶闻言,龇起小米牙,冲着他冷笑两声。
刘彻见状,大手再次盖在她的头顶,促狭道:“再这样,小脸可就不漂亮了。”
刘瑶傲娇地扭头道:“彼此,彼此!阿父也气性大!”
刘彻眉心一跳。
他搞不懂自家公主为什么会喜欢说“彼此彼此”,经常不分场合用,让他颇为头疼。
……
第三天,曹襄跟着平阳长公主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宫,还带着一口大箱子。
刘瑶看着满箱的金子,小嘴半张着,听说这些是曹襄往年收到的一半金子,面色诧异,看着面前一脸真诚大方的小胖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
这东西她可不能收,总觉得欺负小孩子。
见刘瑶不收,曹襄顿时焉了吧唧的。
刘瑶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有阿父呢,不缺钱。”
曹襄小脸鼓鼓的,“你都分我一半了,我也分你一半。”
刘瑶小手一摊,“那等你帮到阿父,拿到赏赐再分我吧。”
她将金子分享给他,也是按照小朋友的交友法则。
曹襄:……
刘瑶没想到,他真听进去了。
本人屁颠屁颠地跑去未央宫,跟在刘彻身后,想要帮忙。
刘彻也有心逗他,让他帮忙搬竹简、研墨。
刘瑶听说后,也跑去未央宫去看热闹。
她要谴责阿父雇佣童工。
到了未央宫,就看到曹襄抱着一卷竹简跑的是虎虎生风,宣室殿的通风口已经堆积不少竹简,身边跟着一名内侍用手臂半护着,防止他摔倒。
小家伙是干劲十足,即使额头冒着细汗,速度也不减。
曹襄见她来了,一下子冲过来,“阿瑶,你来了。”
他指了指地上堆积如山的竹简,乐呵呵道:“舅父说了,我干完这些,他给我一百金。”
“!”原先心疼曹襄的刘瑶瞪大眼睛,小手捂着胸脯。
她现在想心疼自己。
看来她家亲爹甚为富裕,以后可以尽情宰了。
想到此,她哀怨地瞥了刘彻一眼。
手持竹简,一副认真办公模样的刘彻似有察觉,头也不抬道:“阿瑶过来。”
刘瑶:……
犹豫了片刻,抬脚移动。
曹襄一听,当即将怀里的竹简放下,也颠颠地跑过来。
刘瑶看着案头堆积的竹简,用手戳了戳竹片。
用竹简真是不方便。
虽说现在有缣帛,但是帛价格昂贵,虽然轻便、容易运笔,但是不易储存。
前段时间,她问了阿母,现下已经有了麻纸,是使用黄麻制作,但是成本昂贵,质量差,纸质粗糙,产量少,连麻衣的质感都没有,不易推广。
而且不如竹简容易保存。
对于生产力低下的古代来说,竹简除了笨重、不易携带,其他都是优点。
在她印象中,纸的原料很多,有树皮、麻布、渔网……只要是粗纤维的植物,应该都可以一试吧。
不过她只知道这些,如何将这些变成纸,她就一概不清了。
算了,这事不急,等她长大些再说,说不定能记起上辈子更多的事情。
刘彻见她不吭声,一直盯着竹简看,笑道,“是不是心疼阿父了?”
刘瑶叹气:“我是心疼自己。”
曹襄只是帮忙搬了几卷竹简,就得了一百金。
刘彻迷惑,“谁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下,面前的小家伙小肉手直戳戳指着他。
刘彻:……
曹襄惊诧,“阿瑶,舅父打你了吗?”
刘瑶:……
不等刘彻开口,曹襄当即控诉道;“舅父,坏!”
“……”刘彻扶额头疼。
果然小孩子没脑子,他什么都没说呢,就朝他身上泼脏水。
刘瑶眼含欣慰地看着小胖崽,小孩子的友谊就是这般真诚,不枉她分了一半金子给他。
看到刘瑶亮晶晶的眼神,曹襄得意地挺起胸膛,“阿瑶莫怕!我们可以去找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刘彻;……
连找人告状都想到了,不愧是阿姊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