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做未来君主的人,岂能跟我这种人厮混呢?”
时吟还没从窒息疼痛的内心回神,古瑟突然又笑笑道,说的不甚洒脱自然。
他以为,故意说的自己可怜,他会因此动容试着接受,奈何……他还是拒绝的自己干脆。
时吟眸色殇然,沉叹了口气。
“高处甚寒!……我不知道你是因为身份还是什么,于身份,我亦不过淤潭出来的,彼此,又有什么圣洁之分!”
对于皇位的选择他否定的直接果断,丝毫想法都没有。
之初如此说,不过是为他为情势所出。
他要的,仅仅只是一个眼前人罢了。
这些,古瑟又何懂。
‘高处甚寒’几字闻言,古瑟瞬间张了瞳眸,很是讶异。
原来,他于皇位,竟是这般看法?
……也是,对于这种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什么都有的皇子,跟他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比,自是想法不同了!
——不曾体验居上的滋味,自是瞻望!
沉默了半晌。
“不要再说了,也不要拿读心术做果决,喜欢只是我思想的问题,跟我本人行动选择没关系!”
“时吟,经历这么多,我已都懂,彼此都懂,没结果的结局,就在此判死刑吧!”
两个男子的爱情,就算再深情,都是一种罪孽,他曾罪孽深重,又岂能再拉他下地狱?
——自己一个人爱着就好!
时吟很是沉默,表情似是平静无澜,落在古瑟面上的视线却复杂……略显忧伤。
这样的结果,他或许知道的,只是,心不由己,还是无来由的痛。
他没有接古瑟的话,有很多话能否定古瑟的说法。
但,他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现在的古瑟,真的不宜多说,或让他接受什么。
半晌没有声音,古瑟回头看了眼身边的时吟,诧异的发现这人竟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盯着自己,也不回答自己,或否决自己的话。
……他这是……让着自己,不愿与自己争吧。
时吟平静的神情,倒是多了那么几许忧郁。
古瑟下意识的多盯了几许,虽不忍,但还是选择了沉默,默默的撇开了视线,落了幔顶。
默了片刻。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可行?”
古瑟轻舒了口气,静静的道了句。
一瞬间,又将僵凝沉窒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突然转移的话题,让时吟微僵,迟疑了秒。
“嗯!”
时吟点头应着,就势动了下姿势,放被子里的手垫枕了头下,姿态亦跟着放松了些。
两人刚才还压抑似深情的气氛,一下便就散尽,回到了寻常的相处模式。
而时吟他认真的内心之语却像石头入海,只瞬间激起一丝涟漪,便归于沉寂。
然,他俩,虽未彼此接受,却有着彼此的默契!
——都不想伤到负重彼此,而选择了退让,或一个选择永远沉默。
晚点,家仆端了晚餐进来,因为一直沉默安静,古瑟闭着眸,迷迷糊糊间竟有了些睡意。
半清醒间,还是时吟将他唤清醒的。
两人吃了晚饭,东西家仆全部退下,古瑟看着他们退尽,等着时吟回自己房间。
结果这货就那样坐自己房间,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他坐在床边,盯着桌边悠闲喝茶的时吟,眉梢跳了两跳。
犹豫了许。
“你不回自己房间?”
纳闷的问了句。
时吟闻声放下喝了口茶的杯子,不急的扭头,视线落在他面上顿了许,又打量了眼他身边的床。
“你床不小,冬天挤挤暖和,便不回了。”
这话,时吟回答的平静无澜,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古瑟眉梢又兀自跳了两跳。
这人,突然间就……有些无赖模样了?
“嗯,行,你不嫌弃我睡相便好!”
古瑟内心无语,嘴上倒是顺着就应,脱了衣裳便缩入了被窝中,睡了里头。
时吟神色无动于衷,看着他躺下,迟疑了许,才熄灯过去睡。
翌日。
古瑟起得很早,吃过早饭后,同时吟去了下香火铺,买了各种祭祀用的东西。
看着古瑟买了那些东西,时吟才明白,他是要去祭祀自己的母亲。
听雨不在,时吟成了古瑟的下手,东西都是时吟帮他拧的。
而古瑟,就是寻常模样,在他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忧伤难过,温柔阳光的笑,只要一开口,就会习惯的挂在他的脸上。
时吟每每看他喜笑颜开谈笑的表情,他的视线便定定的落在其上,心疼之色于心底无声蔓延,将他的所有表情神色都收在眼里。
尽管心疼,却只能作若无其事之色。
——因为太过成熟稳重,藏声匿色,这样的孩子,太过让人心痛。
发生这么多,无论谁,都做不到无动于衷,若无其事当没发生过。
然,古瑟此时却是这般情景,这,要他如何相信他就坦然放开了?
自然不会!
来到古瑟母亲的坟墓前,旁边则多了座坟碑,两人一点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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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古瑟从古府瞬移到这时,他们就看到了,只是当时的古瑟没来得及仔细看暖栀,他就昏死晕倒了。
而来接捡他的时吟自也能看到。
“这是我哥弄的吧?”
将暖栀葬在了他母亲的旁边。
坟墓前,古瑟将一半的东西分给时吟让其放他母亲的坟墓前,他则将剩下的东西堆放暖栀的坟墓前,一边无澜寻常的道。
摆放祭品的时吟微顿,抬起眼皮意外的看了眼意外平静的古瑟,迟疑了许,点了下头。
“除他,估计也不会有他人。”
“呵,你倒是把我身边的人都打探得如家常。”
估计他自己家的疏清关系他都还没这么熟悉。
闻言,古瑟有意思的笑了声,玩味得很。
时吟细看了他眼,将东西都放下,起了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在你身边待过,自然看的明白。”
古瑟放下祭品,继续去拿香于蜡烛上点燃,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