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礼物放在一旁，苏铭华又往沙发后面靠了靠，双腿交叠。

不得不说，哪怕到了这个年纪，他仍旧没有发福脱发的迹象，常年健身使得身体极为有型，丝毫不输一些荧幕明星。

顾予笑了笑："看到这块表时，就觉得它与伯父很配，如果您喜欢的话..."

"好了好了。"苏铭华抬手将她打断，神情一凝，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看见这一幕的顾予立刻紧张起来，生怕他翻旧账。

哪知苏铭华接下来的话就连苏怀也没有想到。

"都结婚了，还叫我伯父，这是不打算改口了？"

两人皆是一愣，顾予下意识捏了捏苏怀的手，随即露出发自内心的笑，低头时发丝顺着脸庞滑落，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下，格外动人。

再抬头，眼底雾气氤氲，从纤薄冷淡的唇中艰难吐出一个字——

"爸..."

某一刻，冰凉刺骨的荒原上开出了一朵纯白的花，风一吹，摇曳多姿。

苏铭华也跟着一块大笑了起来："这才对嘛。"

原本以为的场景没有出现，一直到告别苏父上车，她脑子始终都晕乎乎的缓不过神来。

苏怀却在这时候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表什么时候买的？"

她的语气不算好，颇有种逼问罪犯的错觉。

顾予怔愣住，转头就见苏怀也正在看自己。

视线纠缠不过一秒，她遂垂下头没有说话。

"我给你的那张银行卡从来没有被动过，之前买东西的钱又是哪里来的？"

"顾家给的？或者说是时安？"

顾予从来没有妄想过能在这些事情上瞒住苏怀，只是从前苏怀不提，她也不会主动解释。

"是时安给我的卡。"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无比温柔的语气，她却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

缓缓闭上眼，顾予回答道："觉得没必要，不就是一张卡吗？"

此言一出，车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就连呼吸她都感觉被冻住了。

良久，苏怀才轻笑出声，连带着身体一起面向副驾驶上的顾予。

"可是我觉得有必要啊。"声音有些颤抖，眼底布满难以察觉的阴郁，"万一你又拿着些钱抛弃我怎么办？"

顾予猛地转头，瞳孔微缩，就连肢体动作都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看见苏怀一脸认真，想从里面找出半分开玩笑的意味都以失败告终。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她问。

苏怀喉咙滚动了一下，避开了刚才这个话题，眉眼带着狐疑和冰冷，周身萦绕的都是空调吹出的冷气。

"我相信你啊，我一直都相信你的，顾予。"

正是因为太相信你了，所以我一直被你耍的团团转，招之来喝之去。

谈话以双方沉默告终，刚回到家苏怀就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医院，直到她离开两人都始终没有再说话。

被紧急叫回医院是因为肖勇病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恶化，正巧许清松去国外参加一个胸外会议，早上刚走。

而医院里就属苏怀最了解病情，召集其他胸外专家一块会诊时就把她也叫了过来。

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让本就心情烦躁的苏怀更加不耐，离开时推门的动作就都比平时大了好几倍。

眼尖的人立刻瞧出不对劲，还没见过苏医生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以前就算轮休日加班也不至于。

今天这是怎么了。

文澄赶忙收起笔记本，后脚跟着苏怀一块走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