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邪祟侵古道 3(2 / 2)

兴亡云烟事 木石立方 2177 字 1个月前

那妇人接过钱,已是愣住了,片刻醒悟,急忙推却道:“客官,这如何使得?这...如何用得这许多?”却见熊烈三人头也不回去远了。

三人走在街上,熊烈满脸阴翳,郁郁不乐,包乙、李大郎也不敢说话,只跟在熊烈身后。

熊烈又走几家店铺,与店伙掌柜攀谈,有不理不睬的,也有谈兴甚浓的,然说起官府钱粮,却都欲言又止,甚或缄口不言。

熊烈思前想后,忽的站住,对李大郎道:“李大,去雇一顶小轿,我等去太守衙门。”

李大郎与包乙皆是一愣,李大郎道:“官人,去太守衙门做什么?”

包乙道:“官人此次出都,是为巡查秦凤郡,这永兴郡之事与官人何干?官人何必多管闲事?”

熊烈正色道:“此是朝廷政事,你二人不可多嘴,只奉命行事便是,快去罢。”

李大郎与包乙对视一眼,只得去了。不多时,李大郎雇来一顶二人抬小轿,熊烈整整衣帽,弯腰进轿,包乙、李大郎二人随侍在轿旁,那顶小轿轻轻滑起,缓缓向前行去。

他三人皆不知太守衙门在何处,那轿夫却识得,小轿悠悠而行,穿街过巷,直走出数里远去。

熊烈三人是从陕州南城入城,吃住皆在南城,那太守衙门却是在陕州北城,相距甚远,轿子直走了多半个时辰方到。

轿子缓缓停下,包乙打起轿帘,熊烈下了轿来,抬头便见一座三间开大门矗立眼前。门前两只石狮子威武狰狞,门上挂着四个灯笼,上书“陕州府衙”四字,六个兵丁左手按刀,在石阶上笔直挺立。

熊烈在轿子旁站住,包乙上前几步,在石阶下站住,躬身施了一礼。阶上一个兵丁见他几人这般模样,也不敢怠慢,下了阶来,问道:“你等是何人,到此何事?”

包乙又是微微一礼,赔笑道:“我家官人是御史台监察御史熊御史,特来拜望贵府府君,这是我家官人名帖,烦请大哥通禀一二。”说罢将手中名帖双手呈上。

那兵丁接过名帖,狐疑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远处的熊烈,道:“在此等着就是。”说罢转身去了。

过不多时,便见那兵丁快步出门下阶来道:“府君有请,请御史至后堂相见。”

熊烈点点头,命包乙、李大郎在外等候,自随那兵丁进了陕州府衙。

刚进大门,便见一人快步迎了出来,这人大约三十余岁年纪,身材瘦削,穿着宝蓝色襕袍,戴着垂角幞头,走到近前躬身施礼道:“见过熊司谏,小人有礼了。”

熊烈急忙还礼道:“不敢,敢问贵驾是......”

那人道:“小人是陕州府经历,姓文,单名一个修字。只因府君忙于公务,司谏来的又颇为匆忙,是以府君不及相迎,还望司谏莫要见怪。”

熊烈道:“原来是文经历。下官不速而至,岂敢见怪?”

文修笑道:“似熊司谏这等贵客,段府君平日想请也请不到,岂有不速之理?请熊司谏随小人至二堂,段府君尚在二堂处置公务。”

熊烈随着文修穿过两座大堂,又走进一座仪门,行至二堂门外。

远远便听屋内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圣人教的道理有何不懂?这许多年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前方军务才是大事,百姓饿几顿也饿不死人的,你怕的什么?只要饿不死人,百姓饿着肚子也不会作乱,你放心大胆做去便是,出了事自然有我。”又见一个官员诺诺连声退了出来。

文修在前指引,熊烈进了二堂,只觉堂内昏暗阴凉,一时竟看不清楚。定了定神,熊烈才看到一人已迎上前来。

这人也是四十余岁年纪,一张方脸正气凛然,三绺胡须修剪的极为齐整,未穿官服,只穿一件靛青色长袍,束着玉带,戴着幞头。

熊烈料是陕州府太守段圭,忙深施一礼道:“下官熊烈拜见段太守。”

段圭已是换了一副笑脸,还了一礼道:“熊御史多礼了,段某早闻熊逸德大名,今日一见,幸何如之?”

熊烈道:“段府君言重了,下官唐突来拜,府君见恕才是。”

段圭伸出手来,一把握住熊烈手,笑道:“逸德说哪里话来?到了我陕州,便如到了家一般,万万不可生分了。逸德快快请坐,请坐。”

二人分宾主落座,文修坐了段圭下首,不一时,又有下人上了茶来。二人浅呷几口,熊烈道:“府君,下官此次出都是奉命巡查秦凤,差事办完回程路过贵府。下官本不欲冒然相扰,然昨夜今晨,下官在街市坊间耳闻目睹了几事,一时难辨真伪。只因下官职责所在,不能不闻不问,便只得到府衙叨扰段府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