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事可知道如何做颗粒火药?”
“知道的,知道的,做颗粒火药嘛,就是要用到鸡蛋清,把那火药像揉面一样揉好,然后再把它搓成细条,晒到半干的时候切成片,晒干就可以了。
只是那鸡蛋太金贵了,用鸡蛋清来做火药,成本实在是太高,一般人做不起啊。”
程风一听,嘿,还以为颗粒火药多神秘呢,没想到谁都知道啊,没人做并不是因为没人知道怎么做,而是因为那东西实在是成本高做不起。
“没事,没事,咱们做颗粒火药,不计成本的,看见没有?那四台压丝机,你们把那揉好的火药面团就放在那压丝机里。
然后用力的转动旁边那个轮盘,压板就会往下压,那压丝机就能拉出细细的火药丝来。
比用手去搓的丝条好,粗细均匀,还省事省力。”程风用手指着那四台压丝机介绍。
秦管事,听说那是压丝机,便走过去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这果然是个好东西啊,就凭这个机器,一个人一天干的活,估计比十个人干的还要多。少爷,这机器和火药都送过来了,那鸡蛋呢?啥时候送来?”
程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跟那些赶马车的木器厂学徒车夫说道:“你们都把马车赶到外面去,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不知道几个人把马车都赶出去了,程风这才小声的说:“咱们做这个颗粒火药,不用鸡蛋,咱们用白糖。这里有四桶火药,一桶火药是一百斤。
我这里有四十包白砂糖,一共四斤,每十斤火药,用一包这种白砂糖化水和面。记住不能多也不能少,每十斤配一包。把这火药面揉好,剩下的工作你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把和好的那面团子放到了压丝机,然后挤压成丝,晒到半干再把它切成片就可以了。只是少爷,这用白砂糖做的颗粒火药,能不能行?”
秦管事老牌做烟花炮竹的,对火药比较了解,怎样做颗粒火药也是熟悉的很,但是用白砂糖做颗粒火药,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老放心吧,用白砂糖做的颗粒火药,绝对比用鸡蛋清做的好,等会你拿个鸡蛋做一份出来比试一下,体验体验鸡蛋清做的和用白砂糖做的火药是不是不同。
不过用白沙糖的事只能你知道,未经我同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妻儿。”
“少爷放心,刚才少爷让其他人远离时,小人就知道这事不能让人知晓。至于效果嘛,到时候小人试试便知。
公子放心,这东西只要有材料做起来快的很,这天气那么热,最多一天就能晒得透透的。”颗粒火药这种东西,秦管事直接是成竹在胸,毫无压力。
“那就好,秦管事,你们马上开始做,让我看看流程。”这压丝机刚做出来,都没实验过,程风也没有把握能不能一次性成型。
知道小东家要看流程,秦一鸣马上安排人手开始制作。制作的过程真的跟蒸馒头和面差不多,那加了糖水的黑火药被那些师傅们揉来揉去,和揉面团没什么两样。
等到揉好的面团,放到了压丝机里,开始向下挤压,程风看见出料口的火药丝如同面条一样,几十条同时被挤压出来的时候,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
这机器能成,效率比用手搓丝要快了何止百倍,而且还粗细均匀质量有保证。
看着师傅们用一块块的木板,把那挤压出来的丝条平放在木板上,端到院子中间的太阳底下去晒,大少用手指摸了摸那些细细的丝条,感觉和面条也差不多。
六月的太阳,那真的是火辣辣的,还没用到半个小时,那晒着的丝条便已经干了大半。只见几个妇人从屋子里抬出了一个木制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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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木板上已经快要干透的丝条, 收拾成一捆一捆的放到那个工具的一个卡槽里,在那卡槽的上面压了一根木条,卡槽的后面还有一根圆圆的棍子顶着里面的丝条。
在那工具的下方还放了一个大大的簸箕,一个年轻的妇人在后面顶着那根圆棍,一个年龄稍长的妇人拿着一把明亮的刀开始切片。
秦一鸣介绍:“这个工具是俺们以前做烟花炮竹的时候,用来切一些特殊烟花药的,原本以为这些工具以后都用不上了,没想到今天还能用上。”
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来做他就是快,四百斤火药,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做完。再加上太阳实在是太厉害,只晒半干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切片之后,再次抬到太阳底下去晒了不到一个小时,竟然就晒得透透了,再次复称,火药还是四百斤,那四斤糖不知跑哪去了。
重新装桶封盖,全部工序完成。还以为最少需要两天工时,只用了四个小时就全部完成了。
火药重新装了车,大少这才想起加工纸筒的事:“秦管事,我让你做的那纸筒你做了多少?我差点忘了要问了纸筒的事。”
“那个107的做了大半。那个70的全部都做完了。”
“那这样吧,你把这两种型号一样给我拿十个,我带走。其他的先放在这里,你再重新做十个补上去就行。”
六月二十五日,从天津过来的那几百学生的家长,终于是在学校里同自己的孩子见了面。至于见面的过程,大少爷哪里有时间去过问。
只是提前告诉了程大龙,让他把这些家长们先临时安排在两处原来的土屋村里休养,准备等到那白翎岛拿下来之后,把这些人都运到白翎岛上去,只要有这些学生在,这些家长,那就是自己铁杆的百姓……
六月二十六日凌晨,在经过六天的积极准备,在与三百老兵为骨干,一百二十名新兵为助手。
宋玉成,曹金虎,古不知,种花敬德和种花叔宝,种花无疆,沈有容,袁可立的老亲兵为督军,沈有容为总指挥的剿匪团队。在静悄悄的凌晨,准备登船起锚。
码头上程大龙带着程风在这里送行,临行前程风把一支望远镜递给了沈有容:“老爷子,这支千里镜是我自己用的,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老人家了。”
沈有容毫不客气的接过程风递过来的这支千里镜:“老夫就听那毛文龙说你送了他一支千里镜,老夫还以为你不愿意送给老夫。”
程风嘿嘿笑着把脑袋靠近沈有容:“给毛大帅的那支可没有这支好,大帅的那支是四倍的,这支可是八倍的,看来距离比毛大帅那支要远一倍。”
沈有容听自己这支比毛文龙那支要好,脸上都笑出了花,摸摸程风的脑袋:“算你小子有良心,也不枉老夫对你这么好。”
程风肉嘟嘟的小脸上笑容可掬,明目张胆的拍着马屁:“那是必须的,爷爷可是我心目中了不起的大英雄。
不过老爷子,咱们这次出去主要是练兵,不是去拼命,如果是有异常,不可为就不为,一切以安全为主,估摸着打不过咱就跑,下次准备充足了咱再去就是。
如果真的成了,剿灭那些土匪时也一定要注意,特别叮嘱那些老兵油子,让他们不要乱杀无辜,不要抢劫百姓。
更不要去伤害别的女子,不管是敌人的还是百姓,都不要去伤害,咱还想占着那岛种地呢,千万不能把人得罪死了。这是我的底线,告诫他们万万莫要来触碰。”
沈有容轻轻摸了摸程风的头,叹息了一声:“唉!你小子就是心太善太软了,注定了你这一辈子自己都带不了兵。放心吧,爷爷会盯着他们的,谁要敢乱杀无辜,爷爷会执行军法的。”
……
东方刚发鱼肚白,六条船悄无声息的驶离了马兰湾码头,飞翼帆的鸟船打头,两条新造福船断后,一行六船,离港之后,转向正东偏北五度,扬起满帆,向着黄海的深处驶去。
送走了船队,大少安下心来,回到家一觉竟然睡到了正午,连给老师请安的事都给忘了。要不是程王氏在家里守着,定然是连午饭都要被错过。
看着已经有些胖的娘亲,程风心里还是内疚,自打从天津回来,天天在学校里混吃混喝,好像还没有跟自己娘亲一起吃过饭,自己作为儿子真的很失职啊。
万一娘亲给自己添上一个小弟弟,那自己还不得失宠,来自母亲的爱岂不是要少了很多。这会儿大少的私心开始作祟,竟然在暗暗祈祷着给自己添一个妹妹,千万别是弟弟。
还好,大少虽然是越长越像一个真正的小孩,童心也越来越重,前世记忆的影响已经接近虚无,只要不是有关技术的问题,如不是遇到特殊事件的引导,都不会想起自己还有一段为人知的经历。
虽然童心未泯,但是骨子里还知道自己是有一些不同于别人的责任,想天天围着自己老娘的腿肚子打转,那是不可能的。
小主,
陪着自家老娘吃了一顿饭,大少又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他要抓紧时间去搞自己的大杀器。回到学校的实验室拿了两张图纸,小羊鞕一扬,先去找吴正。
琉璃厂,吴正,刘永寿,还有那个瓷器师傅陶三约正在用程风要求的新工艺在制作镜片,特别是要求在凸透镜片上带刻度的新工艺,由于工艺还不熟悉,再加上这样的工艺技术要求难度太大,成功率实在是不高。
虽然加工的难度增大了,做一百片都难得有一片达到工艺要求。但是做出来的镜片,那透光度确实比以前的铅玻璃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要不是因为制作刻度的难度实在是太大,那成功率绝对是嘎嘎的高。
那些不要求增加刻录的凸透镜片凹透镜片,也就用了几天的时间,各种规格的就做了三百套。可像这种加做刻度的,一百片做出来也难得有一片看着达标的。
以至于反复的制作四五天的时间,也就做了六套达标的,还都是那种大口径32倍的。小口径32倍的,竟然一片达标的都没有。
倒是那种三角形的,不知干嘛用的玻璃片成功率奇高,基本上十片能达标五片,成功率竟然有一半。少爷要的一百对,只用了半天的时间,竟然轻轻松松的就完成了。
可惜的就是和这种三角形玻璃片搭配的小口径32倍凸透镜片,是一片都没有。
几人正为这带刻度的镜片焦头烂额,隐隐听见外面有羊叫的声音。
吴正,刘永寿都是心中一喜,定是少爷过来了,正好问一问少爷有没有好的办法解决这刻度的问题。
两人停下手中的活,刚走到车间大门,就看见少爷拿着卷纸,甩着小手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看见二人站在门口,便笑嘻嘻的打招呼:“吴正哥哥好,永寿哥哥好。”
吴正,刘永寿也笑容可掬的招呼:“少爷好,少爷可真是神机妙算,俺们这里有难题,正想找少爷问计,少爷就来了。”
程风呵呵一笑:“哥哥们真会说笑,我哪里有什么神机妙算,只是今天心血来潮,想过来找哥哥没有事,永寿哥哥,你去把我羊羊车上的那些纸筒都抱进来。咱们到里面去说。”
刘永寿是屁颠颠的跑到那羊羊车上,抱起了放在车上的四个纸卷筒,这才跟着两人往回走。
“少爷你来的正好,你上次给我们的那个图纸大部分我们都做出来,就是那个带刻度的,俺们怎么做都不对,那刻度始终是模糊不清的,还把模具都做坏了好几套。少年来了,正好帮俺们看看这该如何解决。”借着这路上的机会,吴正开始请教走工艺的问题。
“啥刻度问题这么难做?是那漆料调不好吗?那应该去找那些漆匠师傅问问解决办法。”这镜片上的刻度有这么难做吗?这把程风给弄懵了。
“不是漆料的问题,是……少爷你说漆料?少爷的意思那刻度是用画的?不是直接烧出来的?”吴正正想解释问题的所在,却突然发现少爷说的好像和自己说的不一样。
“是啊,难道哥哥认为那刻度不是画上去的,是刻上去的?”大嫂突然觉得应该是自己没有说清楚,让这些师傅们误会了。
“俺就说嘛,怎么做都做不出来,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那刻度是画上去的,并不是烧制成的,咱们把少爷的图纸都理解错了。”刘永寿跟在后面吐槽。
“你们用的刻度线是直接注模制出来的吗?这倒让我很稀奇啊,我得去看看。”听见是注模出来的刻度线,程风也是叹为观止。
听了少爷的话,两位大师傅也是这挠头啊。
来到镜片加工台前,无人拿起一片带有刻度的镜片给程风看:“少爷你看,这是俺们花了五六天的时间,才做出来的几片带完整刻度线的镜片,可是刻度线看着哪哪都有些感觉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
程风接过那镜片一看,嘿,那刻度线倒是挺完美的,就是因为刻度线的问题,整个镜片的曲面有了巨大的改变,看上去炫目得很,远处的景色映照在镜片上都快变成哈哈镜了,多看几眼就头晕眼花。
程风笑了,师傅们可真够实诚的,自己就这么一点没有说明白,进来就搞出了注模出来的刻度线镜片:“哥哥们,难道没发现这带刻度线的镜片看远处物体的时候物体是变形的吗?还有咱们多看几眼,眼睛就发花还恶心想吐。”
吴正一拍大腿:“俺就说是哪里不对劲嘛,原来就是这镜片看上去怪怪的。”
没有办法程风只好支招:“你们拿着镜片去让刘师傅做一个这种带刻度线的铜模具,把那模具扣在镜片上,然后用黑色漆来描,这样描出来的线又细又直又标准,还没那么麻烦。”
刘永寿嘿嘿大笑:“就说少爷来了竟然有办法,果然还是少爷的主意多。”
程风招手:“这个事情简单,说破了你们就知道怎么做了,不急于这一时来,我给你们说说一个新的东西,陶师傅你也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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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三约师傅,也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活计,走过来看少爷要说啥。
大少,铺开自己手里的一张图纸:“师傅们,你们看这张图纸,你们就照着图纸上的要求做,做好之后只要随便用火烧的板结都不需要,等待他陶化就可以。这个东西,陶师傅你应该更专业,要不这项工作就陶师傅你亲自来抓。”
陶三约趴在桌子上看了半天:“公子,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是做大窜天猴用的尾喷管,陶师傅,你只需要注意,这个尾喷管的喷嘴一定要在正中间,而且要正,一点也不能偏,否则这窜天猴就不会走直线,就会到处乱跑。
另外你注意没有,旁边有三个斜角面的小孔,这三个小孔更是要注意,小孔必须在正三角的三个角点上,不能有误差,孔的倾斜角度必须完全一样,这三个点至关重要,要是做偏了,那窜天猴上了天那就是满天乱跑,叫都叫不住。”
陶三约听了这个要求也是直挠头:“公子这个要求难度有些大,虽然俺们做瓷器的老师傅一般都不会出现大的误差,但是小误差还是有的,像这种不能有误差的靠手来做实在是太难。”
程风指着图纸:“陶师傅你看这镂空的地方这是像不像一个大碗,大碗上面放着一个酒杯 ,陶师傅你找严爷爷他们帮你做那么一个模具,下面像一个大碗这样的,上面做的像一个酒杯,然后把这脚酒杯的脚插在这大碗里,那上下不就贯通了吗?你把那泥膜做好之后,把这上面的酒杯和下面的碗都拿开,这泥坯不就标标准准了。
至于尺寸,我记得你们做碗的时候那个底盘是旋转的,你在旁边固定一个刮板,那刮板固定距离刮出来的圆不就是标准的圆,那不就每次做的都一模一样了吗?
至于这三个孔点,你同样可以在旁边做一个固定的架子,固定穿孔针的角度和方向,每一个面孔都用同一支固定的针,穿出来的那三个面的角度位置不就完全一样了吗?别说是做十个八个,就是做几万个都不带有偏差的。”
陶三约低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把少爷所说的方式方法进行了构思比对,最后觉得这个办法是完全可行的:“根据公子所说的方法,俺试想了一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旁边这两排的三个孔是干嘛用的?需不需要做成标准的孔?”
程风看了一下陶三约指的侧孔,便把刘永寿抱进来的纸筒拿了过来:“这侧面六个孔是用来固定这个喷管与这个纸筒的插销孔。
主要的作用就是防止这个喷管与纸筒分离,所以不需要特别的精准。
所以这个喷管的口径尺寸一定要和这个纸筒的内径完全吻合,可以紧一点,但绝对不能松,松了就没用了。”
陶三约点点头:“公子放心吧,你说的如此清楚明白,如果还做不好,那俺这陶瓷手艺也就可以丢了。”
程风呵呵一笑:“我也相信陶师傅能把这事情做好,陶师傅你把这东西做熟练之后,一定要多带几个徒弟出来,这东西以后我们会大量需要的。我把这一大一小两种纸筒留给你做模具,目前你只需要做这两种尺寸。”
“公子放心,这没有太大的难度,多做几天就能做标准了。”陶三约保证道。
程风笑笑:“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吴正哥哥,把那小的35倍镜片拿两套给我。另外把这剩下的两个纸筒送到罗师傅那里去。”
“少爷,那小32倍带刻度的还没有做出来。”
“没事,我现在不需要带刻度的,我需要拿给刘师傅做模具用,所以不达标的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