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薛家山(2 / 2)

在老国王去世的前一天,他会做一个梦,梦里则会出现下一任国王的特征。

第二天,老国王在梦中去世,他会化作一只类似孔雀的神鸟,叼起王冠上的宝珠,将珠子放在某一户人家的门口。

而这里住着的孩子,就是下一任的国王,他会被送入宫廷之中,开始进修课程。

七年以后,他便可以继位,正式成为国王了。

在这七年间,王国的一切事务都由几位大臣统共商议裁决。

这几位大臣大多都是上一任国王选出的心腹,他们不仅有着极高的智慧,而且每一个都非常忠心,会把国王和国家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薛珑亦是这般选出来的国王,在成为国王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孩子,甚至连一个优点都没有。

若泽国的百姓每个人都能说会道,身怀绝技,唱歌、跳舞那都是最基础的,有人能同时演奏十二种乐器,有人能够操控若泽国的神兽“白陌”进行表演,还有人只听别人说一句话,就能模仿得十成像。

但薛珑是个例外,他什么都不会,又很沉默内向,每天从早到晚都坐在河道边,看着夕阳慢慢落下。

幸运的话,他会做着自己喜欢的事,直到老死,而更为幸运的是,他生在若泽国,若泽国是没有“不幸”的。

即便他是个异类,也没有人会跳出来指责他,他的父母更不会管束他。

因为,在若泽国,人的命运自一生下来,就被注定了。

直到他被选做成为国王,他平静如水的生活也被打破了。

按照惯例,每个国王在被选中后,都会被冠以一个王称,而王称往往与国王独有的特长有关。

第一代国王力大无穷,他可以轻松抬起河畔边的巨石,故而被称为“萨尔王”,意思是雄伟威严之王。

之后又有可以用树木织出纱衣的“珈蓝王”,控制河流流向的“济释王”,生来会说八种语言的“纳舍王”……

轮到薛珑时,大臣们都苦恼了起来。

由于不爱说话,薛珑与人交谈时,有一点儿轻微的结巴,他的声音也不好听,四肢更是不协调,连走路的姿势都比普通人难看。

他经过的地方,动物都会避开他,他小时候种下的花卉,不到一周便干涸而死。

薛珑实在不像一个若泽人,但他的长相又和其他地区的人有明显的不同。

思来想去,大臣们只好给他取名为“薛王”,意思是孔雀河河畔的王。

然而,薛珑自己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名字,因为王称就是用来区分王和普通百姓的,但每一个若泽人都出生在孔雀河边,每一个人都能被称为“薛”。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在大臣们的辅佐下,薛珑也尽力完成了每一项事务,他的工作不算难,而且渐渐也有了进步。

而薛珑没有想到,他的生活又因为另一个人天翻地覆了。

风调雨顺的若泽国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务,薛珑做的最多的就是安排侍卫轮流值班,以及接见其他地方来的人。

因为有山脉的阻拦,很少有人会翻山越岭,进入若泽国的境内。

不过,还是有少部分人会不小心来到若泽国,而每一个进入若泽国的人,都会为之惊叹。

可惜的是,外来的人并不能长期居住在若泽国,这倒不是因为若泽国的民众不同意,而是因为外来者进入若泽国后,就渐渐染病,最后不治身亡。

至于他们生病的原因是什么,暂时还没有人能弄清楚。

有人说是因为若泽国的水源中含有某种物质,外来者喝了会产生类似中毒的反应,若泽国的百姓生来就无法吸收这种物质,故而不会生病。

也有人说,若泽国土地丰饶,种出来的果实也格外有营养,而外来者吃下这些果实,好似经历饥荒的人突然开始顿顿大鱼大肉,长此以往身体反而会更加虚弱。

所以,如果有外来者进入了若泽国,他也只能在这里居住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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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七天的夜晚,国王会安排两个会“搬山术”的护卫,护送他到安全的地方。

所谓“搬山术”,倒不是是说将若泽国外侧的山脉搬开,而是让人直接从山间穿过去,就像是穿墙那样。

这样一来,外来者就不必再次冒着翻山的风险,便可以回到家乡了。

薛王在位的第三百一十二年,又一位外来者误打误撞地进入了若泽国。

那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与之前接待的几位衣衫褴褛的外来者不同,他身上的绸缎一看就价值不菲,在日光下还会如孔雀河的河水那般,泛出墨绿色的波纹。

当若泽人拿来纱衣时,年轻人犹豫着说道:“抱歉,我穿着我自己的衣服就好了。”

“小伙子,你可以试着穿一下,这衣服又轻又柔软。你看你身上的袍子,多厚重,你会中暑的。”一位妇人劝说道。

但他还是拒绝了若泽人的好意。

过了一会儿,若泽国又捧来新鲜的水果和用鱼肉片制成的香粥,即便是外面最常见的苹果,都散发阵阵清香,引得人只想大快朵颐。

而年轻人尝了一口,便将水果放下了,他解释道:“这东西的确很美味,但我这会儿胃口不好,请先将食物收走吧。”

很快就到夜晚,按照惯例,薛珑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您看起来有些不高兴,难道是因为表演不够精彩吗?”薛珑问道。

年轻人摇了摇头,说道:“不,大家都表演得很好。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王上。”

“但说无妨。”

“我想知道,您是凭什么当上王的呢?您一定有更加过人的技艺,请让我看看眼吧。”

薛珑有些意外,他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久后,他难为情地说道:“我除了懂得一些治国的道理,其他便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