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后面发生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你或许会觉得我疯了,我们全都疯了。但我向你保证,我接下来所说的,都是真的!”
正当周伟祺不知该如何处理外层的虹铜时,伤者下肢部分包裹的虹铜却突然脱落了一大片,直至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周伟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赶忙去查看医疗机器,但上面显示的数字出乎意料地平稳。
“难不成,这虹铜对伤者的影响,和部位也有关?”周伟祺思索着。
“伟祺,DNA检测结果出来了,你快来看!”
周伟祺接过那份纸质报告,越往下看,他的表情越发的严肃。
特情局的DNA库,可以说是全国最完整的数据库,包含了97%的现有居民的DNA。
无论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是已经去世的亡者,只要他们有抽过血,都会被录入DNA的数据库之中。
当然,毕竟无法做到100%收录,也一定会有一些漏网之鱼。
而被虹铜包裹的伤者就没有匹配到DNA库里的任何一个基因链。
这一点,周伟祺倒是很早就想到了,那位伤者很可能都不属于他们这个时空。
但DNA的分析报告里却指明,男人的体内不仅有人类的DNA,还含有一部分其他动物特有的DNA,而且这些动物的种类非常广泛,并不局限于和人类相近的猩猩科动物,上至飞禽,下至海洋,多达十几种。
而且,还出现了一些未知生物的DNA。
“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周伟祺心慌意乱地说道,“会不会是采血的时候,DNA样本被污染了?”
周伟祺虽然不怎么精通生物学,但他也知道,人类的体内是不可能检测出其他物种独有的DNA。
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伤者的身上沾染了动物的血液,所以才会检测出动物的基因链。
而出具报告的调查员早已冷静下来了,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道:“我们也考虑过这种情况,实话实说吧,这不是我们检测出来的第一份报告。我们在过去的五个小时内,从他体内的各个部位分批次地取了一部分血,得到的结果都大差不差。”
此刻,周伟祺心中万分后悔,自己怎么会捡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回来呢?
他从来没有想过,被铜像封住的,连人类都不是。
但那人身上又没有煞气,说明不是什么邪祟,只是某种变异的生物。
他忽然有一个想法,外面那层虹铜该不会就是用来封印这个怪物的吧?
如果是无害的生物,又怎么会被人用金属浇筑、封死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周伟祺语气沉重地说道:“我认为,还是将这个生物送回F6层吧,他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
虽然把它丢回去,大概率也不会回到原本的那个时空,但为了保护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道德感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其他同事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处置办法,最终决定投票表决。
如果同意周伟祺的人超过了半数,他们就将铜像送回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后,我们就进行了‘不记名投票’。”周伟祺说道。
每个知情的调查员都有投票权,他们在便签纸上写下“同意”或者“反对”,将纸折叠后放入箱子里,最后由周伟祺和另一名调查员进行统计。
这场投票进行的时间很短,大概只有十分钟,所有人都将自己的选项投进去了。
而周伟祺则是把便签纸又全部倒了出来,不出他所料,大家花费的时间很短,是因为几乎所有人的想法都是统一的。
有九成以上的调查员都同意将铜像放回原处,只有七个人不同意。
周伟祺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抬头望向自己的同事们,说道:“好吧,我还是想听听你们反对的意见,谁想先说?”
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举起手,她冷静地说道:“我的理由很简单,如果我们把铜像放回F6层,但他没有进入其他时空,里面的人反而逃了出来,怎么办?”
据周伟祺分析,被铜像困住的人大概率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要么,他是因为犯了很多错才被铸进铜像里,要么,他的能力太过强大了,会对世界产生毁灭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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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担心并不是毫无根据,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样将外层的铜壳取下,但它也会莫名其妙地脱落。
倘若,立像被送到F6层后,里面的男人逃了出来,他会不会为非作歹呢?
第二个说话的人,是局里的一位老前辈了,论资历,整个特情局的确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我倒也不是反对你们把这东西送回原处去,问题是,谁去?怎么去?”他问道,“万一去了的人回不来,怎么办?我们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损失一名优秀的调查员吗?”
“老张,既然是我招惹来的东西,自然是我去送。”周伟祺坚定地说道。
老张笑了一声,说道:“伟祺,你还是太年轻了,既然这东西连个人都算不上,就不该放他生路。你说,对么?”
周伟祺想过很多反对的理由,可能会有人觉得太残酷,也可能会有人觉得这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张反对他,竟然是想直接置铜像里的人,或者说那个生物于死地!
而他们的确可以立刻杀死他,甚至不需要去除外面的那层铜制盔甲。
只要在他的小腿上注射几毫升的高浓度MMC,别说人类了,世界上任何一种由细胞组成的活物都会在顷刻间毙命。
“我和老张的想法一样,只要他有0.01%的可能性会造成一定危害,我们就必须得防患于未然。”另一个调查员赞同地说道。
也有人反驳道:“我不认可你们的说法,他没有害我们,我们就不应该造杀业。”
“难不成要等他真的杀了人,我们再采取措施,那不是晚了吗?”
“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是个坏人?”
参与争论的人越来越多,谁也说服不了谁。
周伟祺头都疼了,刹那间,一道身影闪到了最前面,将那些拆开的便利签全部都扫落在地上。
“你们不能把他送回去!”那人激动地说道,“我认识他!我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