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孙全离开工作室,回到家里,偌大的别墅里,空空荡荡,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就再没有别的声音。
老婆、孩子、保姆等人都在魔都,这次是他一个人回m市,家里便是如此冷清的模样。
一时间,他还真有点不适应,仿佛回到重生前的单身状态,不同的是那时候,他住着租来的房子,各方面条件都比眼前这套别墅差多了。
但心里泛起那抹孤单的感觉是相似的。
走进别墅大厅,眯眼环顾,他有点想老婆孩子了。
他今晚还没吃饭,其实他可以留在工作室那边和大家一起吃的,但他空着肚子回来了,倒不是工作室那边的伙食太差,就是不想在那边吃工作餐而已。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确实还有一些食材,保鲜区的蔬菜不新鲜了,他随手抓着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下面的冷冻区那些肉类和水饺、汤圆什么的,倒是没问题,都可以食用,但前提是需要他自己动手,把它们从食材变成美食。
一个人在家,会变懒。
这不,他伸手拿出一袋牛肉,想了想,又放进去,拿出一袋水饺,轻叹一声,又扔回去,随手关上冰箱门,他走到水槽那里,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懒劲犯了,不想亲自动手做吃的。
尽管他自己做菜的手艺挺好。
抬眼望着厨房窗外的景色,随手关掉水龙头,扯过来一块干净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掏出手机拨通董川的电话。
“喂?孙大老板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给兄弟我打电话了啊?稀奇啊!呵呵。”
电话里传来董川大咧咧的声音,还有油烟机的轰鸣声。
孙全微微苦笑,“你在做菜?”
董川:“呵,你这话问的,我现在要是没在做菜,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开了?”
孙全嘴角微扬,“是啊!这叫电话查岗,怕了吧?”
董川:“嗯嗯,怕了怕了!怎么样?你爽了?”
孙全转身走出厨房,“嗯,那就这样吧!你自己忙你的,挂了!”
董川:“哎,等等!你打这个电话给我到底什么事,你说啊!”
“刚不是说了吗?查岗啊!”
孙全笑着回答。
董川:“……”
哑然数秒,董川:“行行!你不想说就算了,那就这样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说,再给我打电话!”
孙全:“嗯,好!拜!”
“拜!”
通话结束,孙全看了看手机,表情有点无奈,他本来是想喊董川一起出去吃饭喝酒的。
毕竟,他俩是大学同学兼室友,关系很好的那种。
他本来还想叫上班长邝龙飞,不过,董川现在在忙,邝龙飞估计也没时间,所以他干脆就不给邝龙飞打电话了。
从厨房出来,穿过餐厅、客厅,他独自一人出了别墅,开上停在院门外的捷达,离开这片别墅区,直奔市区。
市区,目前有他很多家店,除了黄焖鸡店,还有一家渔夫码头,主打通河鱼的中餐馆,但他今晚没去自己名下的任何一家店,而是找了一家火锅店,自己一个人点了一个红汤锅底,点了一堆菜,要了几罐王老吉,这是二楼临窗的一张桌子,他一个人吃着喝着,像一只落单的狗。
相比这家店里其它桌旁的客人,他这里显得格外冷清。
别的桌子旁边,至少也有两人,而他这里只有他自己,有点像一群狂欢的人群里,混进了一个孤单寂寞的单身狗。
他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吃火锅了。
重生前,这样的经历倒是挺丰富,每次失恋后,他都喜欢找一家火锅店点一对吃的、喝的,自己一个人独享。
独享美食,也独享心里的寂寞。
刚才他开车来到市区,忽然就想重温一下这样的日子,此时他就找到些以前这样一个人吃火锅的感觉,那种孤寂的心境。
很多人害怕寂寞,害怕孤单,在这一点上,他大概是有点不正常的。
为什么这么说?
可能是写的原因吧!他喜欢品味自己人生中的每一种心境,高兴时的、落寞时的……
各种心境被他注意到的时候,他都喜欢多沉浸一会,不急着摆脱那种状态,因为每种不同心境出现的时候,他总能明悟一些人生和写作上的道理,有点像传统作家喜欢说的那种体验生活。
各种心境体验的多了,他笔下各种性格的人物,倒是塑造得越来越好,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
也是因此,重生前每次被女票甩了之后,他心里虽然有点失落和遗憾,但他心里一点都不慌,更不会有沮丧和绝望的情绪。
相反,他还有点儿高兴和感恩。
高兴自己又能体会一下失恋的心境,自己写作上塑造人物的能力应该又能提升一点。
所以,他感恩曾经和他相恋又分手的女票,毕竟人家让他开心过,就连分手都能对他有所助益。
这么说,好像有点变态?
也许更准确一点说……是有点阿Q的心态。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人家都已经把他甩了,难道要哭天抢地,证明自己真的爱过?
又或者一次又一次去纠缠骚扰人家?执着不放手?
何必呢?
何必把事情搞得那么难看?潇洒一点不好吗?
借助那种心境,多品味一下人生,从中吸取一点写作上的营养不好吗?
他就是这么个人,能坦然面对分手这种事,毕竟,分手的次数多了,已经能看得开,未来还在前面等着他呢!满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女,多次的失恋经历早就告诉他,下一个女票可能更漂亮,前提是自己要保持好良好的心态,别把自己弄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美女们对那样的男人是没兴趣的。
坐在窗边,孙全吃得不快,但因为季节以及红汤锅底的原因,他额头还是渐渐冒出汗来。
他不时抽一张纸巾擦拭一下,想着重生前那一任任女票,他发现好几个前女票的名字,他都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她们的大致模样,以及她们在床上留给他的印象。
倒是袁水清和女儿孙洁心的模样,老是在他脑中浮现。
这令他几次失笑。
心想:老子没救了,这辈子被栓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