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乌云闭月。

黑的让人心中发颤，难以呼吸。

西墙的士兵听着越来越近的虫兽嘶鸣，早已行动起来。

一团团篝火燃烧，映的天空泛起了橙色。

光可以带来希望。

同样，也可以带来更深的绝望。

墙下不远处，那一双双闪着幽光的眼睛在火光的映射下，反射出嗜血的颜色。

“抛油！”

“抛油！”

“抛...”

城墙各处的小队队长发号施令，收到命令的士兵们将城墙上准备好的汽油以各种形式抛了出去。

“点火！”

“点火！”

由近及远的一道道命令，仿佛将庞大的群体整合成一台完美协作的机器。

早已立在篝火旁，等待命令的士兵，将手中掺着布条的火把点燃，随后朝着城墙下丢去。

火把在空中划过，犹如人类文明绽放出的烟花，如此的夺目耀眼，又如此渺小。

最早的人类使用火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旧石器时代。

考古学家在非洲发现了一些距今约七十九万年前的遗址，其中发现了被烧过的骨头和木头，这表明当时的人类已经开始使用火。

而距离当时，七十九万年后的今日，人类再次举起火焰，来扞卫着自己那岌岌可危的文明。

宛如一个轮回。

火把摔落地面的声音此刻被无限放大，星星之火点燃汽油。

瞬间，城墙之下再次立出一道火墙。

庞大火焰提供的光源，让城墙上的士兵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全貌。

一位士兵双手无力垂下，握在手中的弓箭掉落在地面，表情呆滞。

眼前，那望不到尽头的虫兽让西墙的士兵绝望。

曾经的曙光城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守城战，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规模。

“这他妈怎么打！十五点了吧！”

“咱们这边一个进化者都没有！曙光城放弃我们了吗！！”

“我不打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有人丢盔弃甲，就要往城墙下跑。

有人干脆瘫坐在地上，嘶吼着不公。

各组小队的队长努力维持着秩序，可绝望依然持续蔓延，根本无法阻止。

就连一些小队的队长都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突然。

最早朝城墙下跑去的士兵被扔回了城墙，紧接着，高昂的声音传来：

“我是顾德洪！奉刘将军之名！”

“带领进化者大人守护西墙！”

“死战不退！”

“再有临阵脱逃者！”

“杀无赦！”

铁血之声引来士兵注目，在身着军装的顾德洪身后。

两男两女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们身着休闲便装，面色各异，但唯独不见紧张。

谭墨甚至还叼着烟，冲着一众士兵挥挥手，好像领导视察一般。

这不着调的气质反而让西墙绝望的气息撕裂出一道口子。

这时，顾德洪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不能退！”

“你们是人类的希望，曙光城的脊梁！”

“你们退了一次！人类就再也直不起腰了！”

“打起精神！把虫兽赶尽杀绝！！”

“从战表现优异者！曙光城会奖励进化名额！”

要知道，如今从军的士兵无疑不是想要争取到进化名额的。

这就和古时候打仗，说的‘赏十万金，封万户侯’一般，让人血脉喷张！

声音回荡在西墙，久久不绝于耳。

瘫坐在地上的士兵缓缓起身。

掉落的武器重新被抓回了手中，握紧。

他们眼神或坚定，或狂热。

无论是听到了为人类气节，还是想要进化机会。

总之。

士气回升了。

“战！”

“战！”

“战！”

一声声怒吼自西墙之上响起，仿佛要震碎九天云霄！

城下虫兽躁动，嗜血让它们急不可耐的想要撕碎眼前一切。

它们在等待进攻的信号，等待所有虫兽集结完毕。

谭墨缓步向前，立于城墙边缘。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虫兽海，身体竟忍不住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是兴奋。

此时的他脑子中比虫兽更加暴戾。

这是天赋卡带来的副作用。

【一念仙魔，杀戮成神】

也就是这个时刻，谭墨终于理解天赋卡说明里，最后一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