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更大的声响让谭墨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额头渗出的鲜血印在充满灰尘的楼道地面上，疼痛让白客亭饿发昏的脑子清醒了些。

纪黎看着有些心疼，刚要上前将瘦弱的男孩扶起，便听到跪地的白客亭用着嘶哑的声音喊着：

“楼顶花坛是我父亲当初一砖一瓦搭建的！”

“我不知道你们在花坛里拿到了什么！我也不奢求你们可以将东西留下！”

“我只希望！只求你们能把我妹妹带走！”

“我妹妹很懂事！她会打扫卫生，她会自己洗衣服！她...她...她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

“只求以后能给我妹妹一口饭吃！”

白客亭声音说到此处，已经有些喘不上气，可抵住地面的头从来没有抬起，扣着地面的手因太过用力，指尖已经有些发白。

“如果您能答应！我...我如果侥幸能活下来，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这时，已经走到白客亭身旁的纪黎轻轻弯下了腰，想将男孩从地上扶起，可这瘦小的身体用出了远超自身的力量。

看到这男孩如此倔强，纪黎无奈站起了身，眼巴巴的看着谭墨。

“哦？现在这世道你也清楚，我为什么要带个拖油瓶？”

略显冷漠的话从谭墨口中传出，让白客亭伏地的身体趴的更低了一些，颤抖的身体显得更加无力，接下来的话已经带上哭腔：

“我知道...这世道多一张嘴就会多一分危机！”

“但求您看在取走的东西，有我父亲功劳的份上，带走我妹妹把！”

“我不奢求您把我也带走，只求您...”

“哥！我不走！！”

稚嫩的声线从楼下传来，一道娇小的身影甩着略显散乱的羊角辫，越过了谭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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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最后的余晖散落至楼道，柔弱身影扑在跪地之人身上，映出了斜长的影子，好似一部悲情电影的落幕。

“你叫什么名字。”

影子遮住了谭墨脸颊，让众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白客亭，我叫白客亭！我妹妹叫白妆明！”

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却第一次让白客亭抬起了头，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燃起了一种名叫希望的光。

可看到谭墨挥挥手，将沐小橘与纪黎唤回身旁就朝楼下走时，眼里的光熄灭了。

此时的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相拥的兄妹二人吞噬殆尽。

“哥~”

白妆明小小的手儿轻轻放在白客亭的头上，她太小，并不会安慰人，只是知道自己难过的时候，母亲揉揉她的脑袋，没一会就可以忘记烦恼。

可下一刻，黏腻腻的触感让她小声抽泣起来。

“疼不疼呀哥，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妹妹越懂事，白客亭心就越疼，从末日之初，坚强到现在的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绝望，拥着白妆明，眼泪将视线逐渐模糊。

“你家在几楼，天有点黑了，借宿一下。”

突然出现的声音好像给黑夜带来了光明。

当然也确实有光。

‘咔’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明灭的火光点燃了一支香烟。

谭墨一直都会抽烟，只是没有烟瘾，可今天遇到的这两兄妹让他很想来一支。

“先说好，我可不会因为你们是未成年就去厕所抽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