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久劳之后,夜深几为所乘,赖伍维寿、李臣典、黄廷爵、张诗日堵住左路,毙贼无算;彭毓橘、熊上珍、陶立忠等堵杀右路,擒杀亦多,幸克保全洞口。
十六日早向明,曾国荃将四路队伍调齐,预饬各军稳站墙濠,严防冲突,惟将太平门、龙脖子一带自黎明攻至午刻,李臣典报地道封住口安放引线毕。
曾国荃悬不赀之赏,严退后之诛,刘连捷、朱洪章、武明良、伍维寿、熊登武、陈寿武、李臣典、张诗日,各率营官席地敬听,愿具军令状,誓死报国。
遂传令即刻发火,霹雳一声,揭开城垣二十余丈,烟尘蔽空,砖石满谷。武明良、伍维寿、朱洪章、谭国泰、刘连捷、张诗日、沈鸿宾、罗春雨、李臣典等皆身先士卒,直冲倒口而入,各弁勇蚁附齐进,锐不可当。
而左路城头之贼,以火药倾盆烧我士卒,死者甚多,大队因之稍却。经彭毓橘、萧孚泗、李祥和、萧庆衍、萧开印等以大刀手刃数人,由是弁勇无一退者。
而武明良、伍维寿、朱洪章、刘连捷、谭国泰、张诗日等各率队伍登龙广山,与右路太平门之贼排列轰击,贼顽抗半时,即乃退却。李祥和、王仕益从太平门月城攻入。
群贼知此次地道缺口,不复似前次之可以堵御矣。
维时,官军分四路攻击,王远和、王仕益、朱洪章、罗春雨、沈鸿宾、黄润昌、熊上珍等进击中路,攻伪天王府之北。
刘连捷、张诗日、谭国泰、崔文田等进击右路,由台城趋神策门一带,适朱南桂、朱惟堂、梁美材等亦率队从神策门地道之旁梯攻而入,相与会合齐进,兵力益厚,直鏖战至狮子山,夺取仪凤门。其中左一路,则有彭毓橘率罗朝云、赵请河、黄东南与武明良、武明善、武义山等由内城旧址直击至通济门。
左路则有萧孚泗、熊登武、萧庆衍、萧开印率萧致祥、周恒礼、李泰山、萧清世、萧恒书、朱吉玉、赵太和、刘长槐、萧上林等分途夺取朝阳、洪武二门,城上守陴、城门守楼之贼及附近一带贼队,悉被杀戮。
其抄截疾驰,各路同一神速;其留兵驻守,各门同一布置。此十六日地道成功、城中鏖战及东北两路抄剿之情形也。
方我军大队之抵龙广山也,西南守陴之贼犹植立未动,迨夺取朝阳门,贼始乱次。而罗逢元,张定魁、彭椿年、张光明、杨西平、何鸣高、彭光友、熊绍廉、罗兴祥、叶必信等各率所部,从聚宝门之西旧地道缺口仰攻而入,李金洲、胡松江、朱文光、武交清、刘湘南、易孔韶、戴名山、张正荣等率队从通济门月城缘梯而上,而陈湜、易良虎、易良豹、陈汝俊、刘定发各营,则猛攻旱西、水西两门月城。
伪忠王李秀成方率死党狂奔,将向旱西门夺路冲出,适为陈湜大队所阻遏,乃仍转回清凉山。
江南提督黄遗升率许云发等水师各营攻夺中关拦江矶石垒,乘胜猛攻滨江之城,遂与陈湜、易良虎等夺取水西、旱西两门,将守贼歼尽。
由是全城各门皆破,大势已定。日色将暝,陈湜、易良虎遥见忠酋贼队隐匿西南房屋如鳞之内,益戒所部严防贼冲。
彭毓橘置守聚宝门、通济门,李臣典、李祥和扼守太平门,黄润昌、王远和、朱洪章等见星收队,结为圆阵,站立龙广山,稍资休息。此水陆各军攻克西南两城及分守要隘、预防贼股冲突之情形也。
方朱洪章等与贼搏战于伪天王城北之时,沈鸿宾、周恒礼、袁大升等率队从左路卷旗疾趋,绕伪城之东,设伏出奇,为擒渠扫穴之计。迨朱洪章战马带伤,海贼隐扼石桥,我军队伍不能飞越城河绕伪城之西,当日暮苦战之后,正兵收队龙广山,而伏兵深入,由伪城之东迤逦而南,不能收队,时已三更矣。
伪忠王传令群贼将天王府及各伪王府同时举火焚烧,伪宫殿火药冲霄,烟焰满城。
袁大升、周恒礼、沈鸿宾等见伪殿前南门突出悍贼千余人,执持军器洋炮,向民房街巷而去,知是洪逆窜至民房,遂率队腰截击之,杀贼七百余人,夺伪玉玺二方,金印一方。宽广约七寸,即洪酋僭用之印也。其伪宫殿侍女缢于前苑内者不下数百人,死于城河者不下二千余人。
其时伪城火已燎原,不可向迩,街巷要道,贼均延烧塞衢,官军以暮夜路径生疏,不能巷战,遂收队占城。此十六夜攻破伪天王内城、毙贼极多之情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