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门口的军士伸手拦住武亭,武亭朝着贺晨看来,贺晨一挥手,军士让武亭进入酒楼,一众衙役却被拦在了门口。
武亭转头看了一眼军士,继而朝一众衙役下令:“你们在此待命。”
“是,大人。”
武亭大步上前,到了贺晨丈外站定:“下官长岭县县令武亭见过大人。”
“免礼。董将军,将文书拿给武大人查验。”
“是,大人。”
武亭双手接过文书,骆常礼待要伸长脖子凑前,武亭却将捧着文书的手偏了偏。
武亭双手奉还文书,再次朝贺晨行礼:“下官未曾恭迎,还请大人恕罪。”
“武大人,请坐。”
武亭依令拉了椅子坐下,却是诚惶诚恐,极是不自然!脑门上已隐隐冒出一层细汗。
“武大人可知竹梅小院?”
迎上贺晨逼视而来的目光,武亭连忙低垂眼帘:“回禀大人,下官不知。”
“去把骆斑带来。”
骆斑颤巍巍被两个军士提到贺晨对面一丈开外,只听“砰砰”两声,骆斑膝弯处被踢,扑通跪倒在地!
骆常礼胸膛剧烈起伏,武亭如刀的目光让骆常礼的心不断往坠。
贺晨笑看骆常礼:“骆大人,令郎被吓尿了,要不要回家去取一身衣袍?”
“你!”
武亭起身怒斥:“骆常礼,你大胆!”
骆常礼怒火冲顶:“武大人!此人究竟何人?有何权力插手我长岭事务!”
“放肆!你给我闭嘴!”
贺晨放下茶杯:“武大人,坐。”
武亭只得依言落座,贺晨看向抖个不停的骆斑:“骆斑,竹梅小院在哪?”
骆斑欲要抬头,右侧的军士抬手往着骆斑头上就是一巴掌!
“仔细回话!”
贺晨逼视着络常礼:“骆斑,本官给你机会,你要珍惜!竹梅小院在哪?”
“城,城东柏树坡下的独座院落。”
“骆大人,你家的宅院?”
武亭连忙接过话去:“禀大人,那所宅院之前是个道观。老道过世之后,被骆大人买了下来。”
“既然武大人熟悉,便由武大人前去将关押在竹梅小院的人都给解救出来,一应罪证记得详加记录。”
“是,大人。”
武亭前脚才走,贺晨看了看骆斑,又看向骆常礼:“骆常礼,你是不是在想着,要不要动手?”
骆常礼没有答话,脸上的汗珠不断在滑落着。
“本官今日带的人也就这么多,要是想动手就尽早。”
骆常礼闭眼吐出一口长气,转身缓缓下跪:“下官知罪,还请大人明察,下官家人当中,多属不知情。”
“本官奉旨主政庆丰,踏上庆丰的第一脚,便遇上你儿子在朝着酒楼撒尿!如此肆无忌惮,这样的胆大妄为,你维护一方治安,对得起你身上的官袍?”
“明知自己的儿子抢掠良家女子,没有依法惩办,反倒纵容其为恶!去后院,交代自己的一应罪行!本官答应你,若你的家人真有不知情者,本官会酎情处置,倘若你心存侥幸,意图欺瞒,罪加一等。”
董向飞带人将骆家父子带往后院之后,贺晨看着曹逢和张横:“跪了那么久,你们不想说点什么?”
“下官愿意交待罪行。”
“小民愿意交待罪行。”
竹梅小院,衙役引着武亭走进一间屋舍,武亭看向被铁链锁住的少女,心里的悔恨难以言表!抬头看向衙役:“去把钥匙找来,若是他不肯说出钥匙在哪里,放手施为。”
“是,大人。”
武亭忍耐着屋中浓重的馊臭味上前:“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蜷缩成一团,将头深深缩在双膝之间,武亭转身:“细细搜查,实在不行,先去找几个妇人来,把她们带往县衙。”
县衙,李成的妻子搂着陷入沉睡的女儿,眼泪扑簌簌如雨点。
贺晨站在门口看一阵,抬脚走向公堂一侧的偏厅。
见贺晨进厅,县衙一众主官连忙起身见礼。
贺晨端坐主位:“都坐吧。”
“各位,本官来到长岭县两日,衙中主官因罪下狱三人,吏员和衙役多达六十余人!诸位是否想过,为什么两日时间,被拿办之人的罪证能够如同落叶一般汇集?”
武亭一众县衙官吏俱都低垂着头,不敢应声。
“本官理解你们的难处,骆常礼这一众,盘踞长岭县多年,犬牙交错,且横行无忌,不论是官吏还是衙差,在生命受到威胁的关头,退缩并不可耻,毕竟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个家庭需要你们支撑,但你们不但退缩了,居然还冷眼相望之下听之任之,你们有没有想过,百姓指着官衙伸张正义公理,如果官衙不能做到这一点,百姓缴纳粮赋的意义在何处?”
武亭众人脸上火辣辣的疼!简直是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