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和乔芷落座,贺晨放下汤碗:“你们熬的鸡汤还真是鲜美!这二十余日以来,这一顿最是舒坦。”
“公子要是喜欢,奴婢到村中再去买几只来。”
“不用你们去,安排一个兄弟到村中去买就好。”
徐兰一听就明白了贺晨言下之意,低头细语:“是奴婢思虑不周,奴婢以后会多加注意。”
贺晨笑着点了点头:“这姜桓非要跑到城中去,我们都有鸠占鹊巢之味了。”
“公子,姜桓能到城中去学着处理一些事,肯定是想到了北地之后尽早一些上手,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公子知遇之恩。”
“是不是可塑之才,还言之过早。”
正月二十八,贺晨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案宗,胸中怒火熊熊!崔涛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崔大人,这些人罪恶滔天,若不让岭东百姓看着他们人头落地,恐难息民怨!不知崔大人可敢砍下这些人的头?”
“下官敢!”
“好,命人通告全城,但凡想到码头监刑的百姓,都可前往,但切记锁好自家屋门,另外便是严禁哄挤!”
“是,下官这便去办。行刑定于今日?”
“今日午时三刻行刑。”
码头,说是人山人海,并不为过!来的稍晚的百姓,只能爬到半山坡上远远观望。
午时一刻,崔涛走到一百壮卒面前:“各位,今日有劳了!劳烦各位把本官说的每句话吼给百姓们听清楚!本官说完一句,会稍作停顿。事后,本官有赏。”
“谢大人!”
崔涛被突然的震吼声吓了一跳!双耳嗡嗡作响!定了定心神,还得大声夸赞:“好!就这样吼!让百姓们都听见。”
“诸位岭东父老!本官愧对你们!今日才将岭东贪官恶绅一举拿办!”
“泊司管事刑荣、兵房主事刘佳、吏房主事田芳……这些人罪恶滔天,天怒人怨!这些人若还留他们在世上,无法向岭东父老交代!无法向陛下交代!无法向国法交代!”
“刑荣、刘佳、田芳伙同城中张刘田李这些恶绅,近十年以来,与北洪勾结,在青山涧设下埋伏,杀人劫财劫货十四次!被杀行商之人高达两百余十七人!”
“这些个贪官污吏恶绅把持城中各商行店肆,欺凌压迫百姓,强买强卖,逼是二十三家户人家家破人亡!放出高息银钱,赌档做手脚,更是逼得城中两成百姓背上还不完的债!”
“贪官污吏恶绅恶霸相互串连勾结,强抢田地祖产,罗织罪名,栽赃陷害,草菅人命九十三人!”
“近十年间,刑荣等人伙同几家恶绅,在岭东县把持矿场开采,压榨民工工钱,毒打民工致残致死三百四十五人!”
“近十年间,岭东县年轻妇人、少女失踪,都是这些贪官恶绅所为!有被这些人秘密关押凌辱致死的,更多的是被这些畜生卖到了北洪!”
随着崔涛将一条条罪行公布,不少百姓已是痛哭失声!若不是有军士围住刑台,不少百姓已然冲向刑台!
崔涛念到最后,泣不成声!跪地呛嚎拍地!
贺晨双眼噙泪,看着跪了一大片的一众罪犯,眼里满满全是杀意!
“去把崔大人请回来!”
王腾领命上前,扶了崔涛起身:“大人,百姓们还在等待着这些畜生人头落地!”
崔涛擦了擦泪水,回到监刑台上,朝贺晨行了一礼:“大人,下官实难自控!请大人恕罪。”
“请一些百姓上前验明正身!”
崔涛抽了抽鼻子:“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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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百百姓上前一一辩认,确认所有罪犯不曾调包之后,崔涛走到行刑台下:“今日本官要看着你们这些畜生一个个人头落地!”
刑荣一众一直被堵住了嘴,辩认之时,军卒扯掉破布,未等其出言不逊,军卒左右开弓就是重重几个巴掌!一些罪犯惊吓之下已然失了魂神,更有甚者像是已然疯癫!
所有百姓目不转睛,只想看着刑荣一众人头落地!
刀光挥动间,一颗又一颗人头滚落,一腔腔热血喷洒着,所有的百姓都静静看着,这样的场景让百姓惊惧!杀头的场景,跟想象当中完全不一样!
看着刑台周边的百姓寂静无声,贺晨起身走到一百传话的精卒面前:“把本官的话传达给百姓们听清楚!”
一百精壮军卒齐齐应声:“是!”
“各位父老!岭东的这些贪官恶人,如果不当着你们的面斩下他们的头,你们相信他们真的死了吗?”
随着一百精卒将贺晨的话传了出去,怔怔惊愣当场的百姓们才惊醒过来!
“这些人若是押往州衙,兴许会被无罪释放!兴许会被人花银调包!这些人犯下了滔天的罪!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命,谁来赔命?”
“今日要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砍下他们的头,只是想告诉你们!以后的岭东,有好官,有清官为你们做主!”
“以后的岭东,官衙会给你们做主!官衙只会想着让你们日子越过越好!”
“岭东的事,已经写了奏折报往帝都,陛下爱民如子,陛下知道你们所受的苦,知道你们所受的罪之后,陛下也会拍手称快!陛下只会说,这些贪官恶绅该死!”
“诸位父老!陛下希望你们丰衣足食,希望你们安居乐业!这些人触犯国法,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