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双手接过令牌收好:“内侍大人,不知陛下是否还有其他旨意?”
“某只知道陛下对贺大人很是信任,陛下既然允了贺大人便宜行事之权,相信贺大人能够让陛下满意。”
“陛下对下官恩重如山,下官纵是肝脑涂地也难报陛下之万一!”
“好!我们商讨一下道人坡迁民一事吧。”
“请内侍大人示下。”
“贺大人此言差矣,某这些年来虽说得陛下一丝赏识,经常出宫驰骋于各州,但于政务如何筹划并开展,某可是门外汉,可不敢搬门弄斧。”
贺晨和衙中一众主官纷纷苦笑不迭!内侍大人好像打定主意只带耳朵听就行。
“内侍大人,下官斗胆抛砖引玉了。”
黄品良端着茶杯,点了点头后啜了一口。
“诸位同僚,本官在前往两峰关期间,去过道人坡。道人坡自远处看,尤似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道人坡这名字的由来已有数百年之久。在道人坡脚下,有近三里余的一段河道河水平缓,能够满足造桥的条件,当时一路随行的有清水县工房的一众官吏及十几个经验极为丰富的匠人,经过细细推算,到了枯水季节之后,水位下降之后,借助河流当中数处陆地着力,打造大型浮筏,在来年雨水降下之前,能够完成造桥。”
“大人,是否要等造桥完成之后,再行往着蛮荒大泽挺进?”
“时不我待,一旦搭起一条索道,就得将民壮安排过去。”
周启点了点头:“住屋一事如何计划?”
“两万人到大林江对岸,只能先建木屋居住,有了见方十数里的安全区域可供百姓生活,我们便要进行第二次迁民,这些百姓到了对岸之后,再行建造土基房,至于青砖灰瓦的屋舍,那就只能交给百姓了。”
“那道人坡的屋舍是否就可以简单一些?”
“我是这么来想的,陛下旨意当中提及边军在道人坡建房一事,那就意味着道人坡的屋舍,将来会供给一批又一批的人作过度之用,与其现下规划之初简单就用,还不如以粘土夯墙或是土基墙建房,至少这样的屋舍能够用数十年,物尽其用便是如此。”
黄品良听着贺晨与州衙主官的讨论,连连点头!陛下和瞿公安排南州这一众官吏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以南州作为契点也许真能起到奇效!
“彭大人你来说说,一万五千户人家进行安置规划,是否是规划一座城池?”
“回大人话,下官认为没有必要在道人坡修建城池,纵使要修也不急于一时,下官认为当集中人力物力尽快建造可供这一万五千户百姓安家所需的屋舍。”
见贺晨和黄品良都不住点头,彭扬接着往下说:“下官认为,选址完成之后,集中人力统一将屋舍地基先平整出来,一层的屋舍,一旦挖至本土,基沟只要在三到四尺深,至多两尺宽即可承受。天气若是良好的情形之下,粘土掺上铡短的稻草充分进行踩踏,做出土基,至多七天时间便可进行垒砌,分工得当的话,两万所屋舍两月之内便能完成,当然这其间还要用到上万民壮工匠配合。”
贺晨略作沉吟当即表态:“可以,清水县和鹿县抽出上万民壮及匠人不是难事,这些匠人及民壮可得一两五钱至二两五钱的工银每月,在此期间,若有妇人愿意前往道人坡煮饭送饭,可得一两工银每月,至于边军及一应匠人民壮、妇人均由州衙提供其饭食。”
“大人,这般大的消耗,由州衙承担的话,压力不小!”
众人齐齐看向韩都,韩都端起茶杯低头浅饮,装着看不见。
偏厅中一时陷入寂静,贺晨也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几口。
“诸位,南州三县之地单论小麦产出,已然逼近八十万石,依照今年谷子的长势来看,突破一百八十万石应不是难事。如此一来,从中抽调三万石谷米粗粮,足够应对。”
韩都腮帮抖了抖:“大人,工银支出也要四万两左右,再将木料和瓦片算上的话,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彭大人,若以每户百姓一间堂屋,四间卧房,一间伙房来算,木料和瓦片所需钱银几何?”
彭扬想了想起身:“大人,容下官到公房去算一算。”
“好,有劳彭大人。”
彭扬离开之后,谷清看向贺晨:“大人,灰瓦烧制如若赶不及,何不采用麦杆或是稻草来编压屋顶?”
贺晨轻砸一下舌:“谷大人,本官也有想过,不论采用麦草和稻草,甚至山间茅草编压做屋顶,这么多的草料汇集同样不易,另外便是其使用年限比起瓦片实是不占优势,每年的大雪天,也是本官担忧的一个方面。以道人坡为中心,清水县、鹿县、曲江往南的地域,只要离道人坡近一些的砖瓦窑,供应两万所屋舍瓦片,四到五个月应是赶得出来。”
偏厅中一众人正在热议之际,彭扬拿了一张印有笔迹的纸走进偏厅,双手递给贺晨:“大人,据下官仔细算了一番,按大人所说的屋舍,需要瓦片约一万七千五百片,需要银钱五两二钱;柱子十五根、梁条三十六根、椽子八百根上下,需要银钱四两三钱,累加之下,每所屋舍所需瓦片木料总计九两五钱,两万所屋舍总共需要银子十九万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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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供给州衙所用,商税刨除之后,也还要花十六万一千五百两是吧?”
韩都连忙回应:“是的,大人。”
“这样算来,这两万所屋舍,怎么着也要二十余万两银子才能建成,若是算上边军的军饷,再加上另外的一些支出,总计要到二十五万两银子!”
韩都、彭扬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