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不该开这样的玩笑,请公子恕罪。”
“良哥,我在思考!要不要我去找王夫人为你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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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良一下蹦了起来:“公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那王夫人都多少岁了!我钟家可还等着我传宗接代呢。”
贺晨仰起头来,抿嘴看着钟良直乐:“良哥,你还真敢想!我要说的是人家儿媳。”
“呃,公子,不兴这样吓人。”
看着脸色发白的钟良,贺晨终于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钟良看向笑得肆无忌惮的贺晨,转过身背对贺晨:“公子,你若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贺晨上前一把搂住钟良挑了挑眉:“良哥,是你想差了,还不准我笑?”
钟良无奈,拨开贺晨的手,转回茶桌旁,斟上两杯茶,递了一杯到贺晨手中:“公子,那老王头定是被王家认定为王家走水的元凶了。”
贺晨抿了一口茶:“这王家呀!一个伙房的下人,居然为老不尊,时常对婢女毛手毛脚!哎!”
“公子,这王家以后不会打着公子名头作威作福吧?”
“要是王夫人会这么做的话,她如何能够稳稳当当做这王家主母二三十年,不过还是要多加留意。至少王家另外这些人是没有罪的,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不是。”
“老爷会不会到平江来?”
贺晨一撮牙花子:“良哥,你这天马行空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敢情是想兰姐了?”
钟良的脸罕见一阵通红!
贺晨指向天井:“又下大雪了。”
钟良看向贺晨的脸,尤其是那一对紧紧皱起的眉,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刚才还捧腹大笑的公子,转眼功夫间,已是忧思满腹!做官真不一定是好事!
贺晨走出正堂,站在厦子上的走檐条石上,伸出手将一片片雪花接到手心。贺晨仰头看着洋洋洒洒,越飘越密的鹅毛大雪,长长一叹!
“公子,都说瑞雪兆丰年,来年的小麦肯定会有好收成。”
贺晨吐出一口长气:“我在野外住过两夜,百姓的房子遮闭多半不严实,这样的寒冬,也不知有多少人撑不过去。我再想到那些家中有儿郎战没的家庭,本就没了顶梁柱,这一片冰天雪地里,哪个角落能让他们感受温暖!”
尹溪和杨雪两女站在西厢房一角,看着贺晨下颌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滴落,两女再也忍耐不住,匆匆跑回各自屋中,扑到床上,紧紧抱着被褥痛哭不止。
钟良将尹溪和杨雪两女的反应看在眼里,看贺晨依旧伸着手在接雪,手掌的温度将手心的雪花融化,一滴一滴雪水滴落着,而这一滴滴的雪水犹同落在钟良心头,每一滴都让钟良感到彻骨的疼!
大雪偶有停断,一连便是四日。
腊月初三,县衙后院书房,贺晨一手拿着书,一手端起茶杯小口小口抿着。
董向飞到书房门轻咳一声,见贺晨抬眼朝自己看来,走进书房:“公子,裴家小姐求见。”
“她不是在大弯山吗?何时回的城中?”
董向飞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在正堂中,是否让她到书房中来?”
“大堂就别过去了,那边着实冷了些,让她到书房来。”
董向飞很快便将裴书瑶带到书房。
“民女裴书瑶见过大人。”
“裴小姐免礼,请坐。”
贺晨看向裴书瑶,只见裴书瑶那张清丽脱俗的鹅蛋脸瘦削了几分,丰润的唇瓣有着两道皴裂,那尤其明亮的一双大眼睛,更是少了往日神采。
贺晨给裴书瑶倒了一杯茶,裴书瑶双手接过,抿了抿唇后,才将茶杯凑近唇边小口喝了起来。
贺晨看向书房外的董向飞:“董大哥,再去拎一个炭盆来,匀一些炭给裴小姐烘一烘。”
裴书瑶看向贺晨,没有说话,眼中却饱含浓浓的感激!裴书瑶一连喝了两杯茶水,又将一双玉手烘了烘,起身朝贺晨行礼:“大人,民女此次前来,是请大人为我主持公道来的。”
“裴小姐坐下说,不用拘礼。”
却见裴书瑶眼中已然噙满泪水,裴书瑶抽了抽鼻子:“大人想必知道,三年前民女与城东孟家大公子孟林江定了婚约,之后孟林江前往同州府投在其父一故交门下潜学,本欲取了功名便与民女成婚,奈何孟林江屡试不中,婚期一推再推,我父亲在世之时,曾多次催促,孟家一直好言告罪,软语相求,民女父亲心软念旧,也就一直让此婚约存续,哪料民女父亲命薄……”
裴书瑶所说之事,贺晨是知道的,虽说贺晨对孟家的做法有所不满,但两家你情我愿,也不便做些什么,看着裴书瑶这般神情,想来是事情有了变化,贺晨只是给裴书瑶续上茶水,静待裴书瑶后续之语。
裴书瑶用锦帕擦了一把泪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将茶杯放下才接着说起来:“大人,约莫半月前孟家得到消息,孟林江屡试不中之下,时常买醉,一个多月前,在一个小酒馆中喝酒,酒意迷乱之下,与店中饮酒的另一桌人起了争执,他先发手打伤一人之后,被人围殴之下伤重不治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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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及此处,裴书瑶连连抽噎不止,挺翘的琼鼻和一双大眼睛,都已是通红。
贺晨微微拧眉,却又不便出口打断,只能是端起茶杯来抿了口茶。
“孟家往同州去了信,让其故交先行收殓孟林江,待年后再行前往同州。孟家于九日前着人到大弯山告知民女此事时,同时让民女准备与孟家次子孟林河成婚。”
裴书瑶说到此处时,再也不能压住心中悲愤,失声痛哭:“民女与那孟林江也就在家父五十寿辰之日,有过一面之缘,两家定下婚约,民女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