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朝臣听出了不对劲,俱都仰头看了辰光帝一眼,随即赶紧将头低下。
“庞大将军乘势追击!于十月初四我南征大军攻破跑鹿关。众爱卿当中可有人知道跑鹿关?”
何瑞连忙出列:“禀陛下,老臣知道一二。”
朝中一众大臣心里都在问:怎么就打出去了?之前不是还在商议取回曲江城之后该当如何吗?这庞印虽说受了陛下旨意有临断之权,可就这么打出去了,是不是可以挑点刺?这跑鹿在哪?
“何爱卿给众爱卿说说这跑鹿关。”
“老臣遵旨!诸位大人,这跑鹿关是自我东承曲江城通往大南的第二座城关,第一座城关是清水关,距离曲江城约六十里,曲江县与大南的清水县之间有数道关隘,但都比曲江城关和清水关要小不少。跑鹿关距离清水关约二十五里,跑鹿关位于鹿县以北,清水县和鹿县都属于西南到东北方向较为狭长的县。从跑鹿关向南五十五里左右,便是大南北端最大的雄关,关城北城墙立于两座大山之间,因而得名两峰关,此关城墙高逾四丈!一应布防堪称军事重垒!
辰光帝听完何瑞一番讲述,予以了何瑞肯定和赞扬,何瑞乐呵呵退回班列。
庞印上禀,因大南两峰关乃大南军事重镇!是以决定不再冒然前推,且严冬将至之际,庞印率大军已然着手加固跑鹿关及周边一应关隘,据庞印所奏,计划在过年前完成城防加建,誓死守住我大军取得的成果!”
“陛下,臣有奏。”
辰光帝看着次辅张鸿平:“爱卿请讲。”
“陛下,我军连取大南两县之地,纵是过年前得以安稳加建城池,开春之后大南军必然大举反攻,如此一来,两国积怨过深,是否将会陷入久战不决?若是两国之间久战不息,我东承皇朝必然累及国本,伤到民生。”
辰光帝点了点头。
瞿随出列:“陛下,老臣对于张大人所言,实是不敢苟同!”
张鸿平极为诧异地看着瞿随,多少年瞿随没有这般针对自己了?
“上次朝会关于南征一事便有过讨论,若我大军夺回曲江,便驻军不前,如何告慰因战殒落的将士和百姓?我东承便是这般软弱可欺?战事平息之后,大南想要息事宁人,拿出一点金银便可了事,我东承将士和百姓的命就这般不值钱!这涉及我东承皇朝之国格国威!国格国威可以不要了吗?张大人,你来告诉本官,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张鸿平被瞿随这一番说的无言以对!若是还要强自辩解的话,指不定瞿随要给自己扣上什么帽子。
辰光端坐龙案之后,老神在在看着两人,期待瞿随接下来的表现。
“大南屡屡犯我南境,可谓是反复无常,背信弃义之典范!有哪个国家如同大南这般?若不趁势打痛大南,对方只会无休无止!庞大将军此举可谓是一劳永逸,打得大南缩着不敢冒头,永久将这两县之地纳入我东承版图,才是对大南最好的回敬!若大南还敢兴兵反扑,相信庞大将军必会审时度势,若能再进一步,难道我东承皇朝还嫌疆土过多?”
好吧,殿中一众朝臣都选择了沉默,谁都不愿再冒头,毕竟自家的军队打了大胜仗,如果还敢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皇帝不让你走出议政殿,理由完全足够充分!说你里通外敌都算轻的!殿中这一干朝臣,哪一家没有几十口人,多的几百口人,人家皇帝是在国土和百姓遭受了侵犯之后,发动的反击,难不成你还能给皇帝安一个穷兵黩武的骂名不成?
“瞿公,道理跟爱卿说明白了就好,爱卿们都是国之栋梁,一点即透!接下来,商议一下对于曲江和平江两县官吏任用一事。”
瞿随躬身行了一礼:“遵陛下旨意。陛下,对于曲江和平江两县的官吏任用一事,老臣昨夜冥思苦想之后,认为由平江县代县尉贺晨领两县之地政务。”
“陛下,老臣认为曲江县和平江县经历此次战乱,县衙官吏几乎是被打没了,如今贺晨日夜辗转在平江和曲江两县奔忙,除了对老虎关的屋舍重建之外,两县所有地亩均在有序耕种当中,既是如此,两县并做一县,官吏人员也比原本两个县衙要少,重点还在于贺晨这三月以来在两县百姓心中积累了不低的名望,便于政务展开。”
辰光帝还未开口,吏部左侍郎高朗星出列:“陛下,臣有奏。”
“高爱卿请讲。”
“臣认为首辅大人建言将两县并一县不妥,规制不可擅改,若开此先例,臣恐以后尾大难收。”
辰光帝轻轻颔首:“高爱卿说的也有道理,那依高爱卿之意是?”
“禀陛下,臣以为平江县县令许唯任间,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赋粮每年悉数上缴,在民间声望同样不俗,平江县令仍让许唯担任为妥。”
高朗星不提许唯还罢,辰光帝一听许唯名字,心中怒气立时升腾起来:“高爱卿!许唯此人爱卿不提朕倒差点把他忘了!此人在大南军陈兵曲江城外之时,便起心到松州府,名为禀请,实则是逃避!此人到了松州府,往着州衙例行公事走了一趟,之后便每日想着宴请上官,附势攀爬之脸嘴,朕失望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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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朗星听完辰光帝的一番话,犹如晴天一个霹雳,身躯一抖,额头上已然见了汗!真是该死!这些个该死之人,居然敢诓骗于我!看我如何跟你秋后算账!高朗星暗恨,自己也太不小心了,不该拿的银子,以后还是得擦亮眼睛。
高朗星“扑通”跪地:“陛下,臣观许唯历年政评不俗,是以臣主观认为上有了过失,请陛下恕罪。”
辰光帝倒也没有朝高朗星发火:“起来吧,我皇朝官吏众多,难免有所疏漏,往后切记慎察慎用!”
“谢陛下宽宥。”
高朗星退回班列,悄摸摸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心还在“噗通噗通“剧烈跳个不停!
“许唯此人着其到北境苦寒之地再以磨砺一番,以观后效,若有悔悟,能够为民主事,再行起用。”
吏部尚书佟广快步出列:“遵陛下旨意,臣往后定力求知人善用,慎察慎用。”
辰光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辰光帝眉头一挑:“瞿公,你适才所提将两县并为一县,由贺晨担任县令一事,可行性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