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打死他,浴煌池的守将就该说我们欺负人了,他的所作所为的确难令人容忍,可到底陛下派遣的身份在,他无,将心亦失,就不好办了。”
叶漓和衣而起,唤住紫樱停在空中的长鞭,也把低头列站的仙侍悬着的心重新安了回去。
“仙尊!仙尊!救救我!快救救我!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想要什么……哦不!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做牛做马也愿意呐!”
井氰棉着半身不残的双腿,竭尽全力扑腾颤抖的双手,额上的汗水狂流一地,不夸张地说,并不比血流得少。
三分因痛而流,七分却不寒而栗眼前娇小身躯,一脸无害的女子。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很狼狈,妄想争执的伎俩输得一败涂地,连渣都不剩。她就是识破自己仗着身后的垣老,才得以嚣张跋扈至今。
还未开始谈判,但谈判已然开始。
而等他明白过来之时,谈判已经有了结果,结果就是他被引导乖乖屈服爬向襦裙之下,必须为这心狠手辣的女子,递上她想要的一份罪状。
叶漓温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缓缓蹲下,用运筹帷幄的俯瞰,扫视眼前的狼藉,她假装掩鼻闻不了血腥,“井大人,您可考虑清楚了?垣老带了个小子却落单于我们,如今该不该易主的形势全摆在这儿,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把你身上的宝物吐出来吧。”
她竖起食指,“哦!大人年纪大了难免会记性差些,所以我得提醒提醒,准确来说呢……我点名要的,是您用在千足岘身上的宝物。”
紫樱闻言,微微一怔,再看地上欲掩饰却只能认命的井氰,才想得通彻,她不得不惊叹,眼前的女子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天衣无缝的聪颖诠释得淋漓尽致。
适才迫使自己下跪,并不是仙尊在刁难她,而是要教会她,在迫于势均力敌的强压下,要如何坚定自己的本心。
只要这颗心,它所念为善,即便命令如山,也撼动不了向善的力量。
这是紫樱仅仅能悟出的第一层,可没想到,原来能让这好吃懒做的蠢货,能维持整座浴煌池虽千疮百孔却屹立不倒的本事,其实得益于仙尊口中的宝物!
这隐藏颇深的里层,是她完完全全没能联想到的,而且不止是她,恐怕大家都不会察觉,那些前仆后继的将士,只是一个坐实好吃懒做的幌子!
与仙界那帮老臣一样,当初一个黄毛丫头便生来高居其位,紫樱没有和他人一般乱嚼舌根,但总归心有一丝不服。
直到今时今日,她也不再掩饰内心深处的不可窥探,不得不承认,那份来自仙帝任命的追随,已转为忠心不二地服从。
她是真的打从心里,接受了一路见证到的机敏,能称得上实打实的配位。
“大人若不方便带路,那就告诉我,我有手有脚,且有陛下的得力护卫,您不用过于担忧,一定能找得到的。”叶漓拍拍他的肩膀,脸上又浮起天真无害的笑容。
别说井氰恍恍惚惚的,在场的,无一不能听个明白,这属于言外之意的威胁。
井氰自然拔高嗓音当株墙头草:“我说,我说,就在……”
“砰!”
此时,一声巨响打断了话语的后文,震得阁中的地板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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