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欣悦微微一愣,颜将军?
就在她怔愣间,头上浓密的发间骤然被容妈妈插上一支簪花。
这朵簪花用料的极其考究,与真花的样子别无二致。
容妈妈看着曲欣悦头上刚戴上去的簪花,满意的点点头,催促曲欣悦赶紧跟大伙出门。
贵音阁早已在颜将军游街打马经过的主街一家酒楼上,包下三个包间,以便贵音阁的姑娘们能好好表现自己。
因为容妈妈催促得急,曲欣悦虽然对颜将军有些疑问,但也来得及问,就已经被塞进前往酒楼的轿子。
轿子内,还坐着莺香和伺候莺香的一个小丫头。
莺香打扮十分比往常看起来更加精致,浅绿色裙子,就连头面都换上一副她没见过的珍珠头面。
这样的莺香,看起来比以往少了一些妩媚,多了一些清纯。
曲欣悦眼神微闪,看来这不仅仅是前去观看将军班师回朝呢。
莺香察觉到曲欣悦的目光,微微翻了个白眼。
那天她让厨房炖好鸡汤,想着早上端上鸡汤去向容妈妈献殷勤,好缓和她与容妈妈之间的关系。
可等早上刚到厨房外,就听到容妈妈的对曲欣悦大夸特夸。
说昨晚这么晚了,欣悦这孩子还惦记着她,一碗鸡汤还巴巴的往她屋子里送,真是个好孩子。
站在外面的莺香眼前骤然一黑,再进厨房,哪里还有什么鸡汤?
她到此时才知道,曲欣悦将她准备要去献殷勤的工具截糊了,还将其送给容妈妈。
就算她明天再给容妈妈送鸡汤过去,在容妈妈眼里不过就是没有什么诚意,效仿曲欣悦的举动而已。
从那时候起,莺香每次再见到曲欣悦,便不再维持表面上和睦相处的姐妹形象。
她现在想清楚了,既然贵音阁不看重她,那就别怪她另求高枝,要为自己将来好好打算了。
莺香抬头摸了摸头发上的簪花,眼里露出志在必得的眼神。
轿子不知不觉来到贵音阁预定的花间赋酒楼。
酒楼的小二早已等候在门口,见贵音阁的轿子,赶紧笑着上前相迎。
帘子掀开,热闹的燕雀街瞬间展现在眼前。
曲欣悦这时才发觉自己来得已经很晚,不仅街道两侧都站满挤挤挨挨的百姓。
就连大街两旁的酒楼、茶肆、饭庄的沿街窗户都已打开。
窗后皆是打扮精致,花枝招展的各色美人。
曲欣悦的到来,也引起其他姑娘的注意。
只不过当她们看到曲欣悦脸上遮掩着面巾后,心底皆松了一口气。
早听说贵音阁最近出了一个貌若天仙,才艺出众的美人。
若是这次那位美人也来了,那她们就没有多少胜算了。
没成想,那位神秘的美人竟然没有出现。
反倒是这位容妈妈认下的干女儿来了。
别说她们怎么认出来的,现在贵音阁妈妈认一个毁了容,面貌丑陋的姑娘为干女儿这事,早已成了金锦路无人不知的笑话!
曲欣悦没有搭理异样的目光,她现在还糊涂着呢,只能跟着引路的店小二走进容妈妈早已准备好的包间。
包间内早已有几个贵音阁的姑娘,她们看到曲欣悦和莺香后,纷纷打招呼。
不过相比莺香,曲欣悦觉得这些姑娘对她的招呼有些敷衍。
曲欣悦也不在意,只要没人来招惹自己就行。
她走到墙角,那里也开着一扇窗,并且没有人。
当她走到这扇窗边,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
楼下街道上的场景皆能收入眼底,再也不是一抬眼,全是攒动的人头。
不过曲欣悦也很快明白,为何贵音阁的姑娘们都我放弃这一处单独的窗户。
而是宁愿三三两两挤在另一侧那几面窗后。
她转头看向仅隔一面墙的另一边包间。
对面窗台上的姑娘,尽入眼底。
同样的花枝招展,但看向这边,敌意十足!
“哟,这不是贵音阁的东家小姐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这边包间里的贵音阁姑娘们闻言,个个全都变了脸,甚至隐晦的露出难堪之色。
对面的话,充满讥讽。
都在嘲笑贵音阁脑子不好,捧一个面貌丑陋的人当东家小姐。
在金锦路,无颜即是罪。
只有长得越好的人,才越有资格享受更好的资源。
曲欣悦极少和外人打交道,并不知外面的人怎么评价她,但也不傻,多少能从对方眼里看出讥讽的意思。
曲欣悦总结两个字——有病!
“你们是哪家的?”她问。
起码知道看她不顺眼的人是谁。
隔壁的姑娘们纷纷掩口嗤笑。
“我们是春满楼的姐妹呢。”
曲欣悦哦了一声,淡淡点头:“原来是春3满楼,三千三百两。”
三千三百两,瞬间像一巴掌狠狠扇在春满楼姑娘们的脸上。
原本她们脸上对曲欣悦的讥讽全都被愤怒取代。
三千三百两,是上回小比时,春满楼得到的打赏总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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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以为已经稳稳压住贵音阁了。
到时候春满楼便成为金锦路上第三大美人楼。
她们的身价也相应的暴涨!
可就在时辰裁定最后一刻,贵音阁深井冰一样上赏银。
最后更是超过所有美人楼,金额高达九千五百两银子!
几乎快达到春满楼的三倍!
这时,街道上骤然传来欢呼声。
春满楼的姑娘们再也顾不上和曲欣悦生气了,纷纷激动的朝人声鼎沸处望去。
远远的,一支铁骑一路黑旗招展奔袭而来。
马蹄卷起尘土飞扬,身后是一个个队伍整齐的方阵铠甲士兵。
虽然大队人马停驻在城外十里,进城的不过几千人。
但这几千人一眼望去,也犹如长龙,蜿蜒曲折,声势浩大。
百姓们放声高呼起来,热泪盈眶。
不仅是因为将士们保卫了国土,让一方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也因为这些凯旋的兵将中,也有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