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踏足府衙,所以一露面,院子里来来往往的衙役都很惊讶,窃窃讨论着,“这是谁家的内眷?”
有见过她和杜石淼走在一起的人,遂回道:“杜家人,应该是表姑娘之类的吧……”
话音刚落,那伽从小径上绕出来,拱手施礼,笑得一脸熟稔,“蔺姑娘,咱们大人正准备去码头上送您呢,不想您先来了,”他引手示意,“您往这边请。”
蔺赴月没多说,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
看着她身影消失在小径拐角处,身后佯装忙碌的衙役全都张着嘴呆住了。
这杜家表姑娘和裴大人……啧,难怪那日看杜通判和裴大人十分相熟。
倒也不怪这群衙役有这般猜测。
蔺赴月自从来了扬州便一直作未出阁女儿家的妆扮,而京城里蔺家与秦家联姻的事在扬州城传得也并不广,所以人人都以为蔺姑娘待字闺中,如今看她和裴江羡走得如此近,都以为两人有款曲。
其中有一低阶些的衙役一直闷声看着,直到看到那伽将人带走,才悄咪咪猫着腰一溜烟儿从后门溜走了。
他顺着墙根走,从府衙后门出去,往南走了一刻钟后敲开了一扇朱漆小门。
小门虽不气派,但里头却别有乾坤,再往前头走,便能知道这是知州陈方的宅邸。
陈宅占地实在是大,已远远超过他的官阶规制,可作为一城父母官,谁也不敢贸然举告他。
再说这小厮,一路熟门熟路地穿门过院,最终停在了陈宅后头一间院子门前。
他与门口守着的小厮耳语两句,小厮便转身进了院子,过了没一会儿,陈方便出来了。
半开的门中隐约听见娇声软语,柔腻腻地追问他,“大人今晚还来妾这儿吗?”
听声音和腔调不像是正室做派,像是府里的侍妾吧。
陈方并未回答,披着衣裳走了出来,走到院子里,才朝那小衙役招了招手。
小衙役忙塌着腰走近,轻声轻气儿道:“大人让小的盯着京城来的裴大人,今日有了些许发现。”
一听事儿与裴江羡有关,陈方皱起了眉,“接着说。”
“裴大人似乎与杜家的表姑娘十分熟悉,人刚刚还来府衙找他了。”
“杜家表姑娘?”陈方眯起眼,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找都找不到了,“哦……我好像在那日宴席上见过。”
陈方摸了摸下巴,“你是说这二人有私情。”
小衙役点点头,“想来是呢,否则孤男寡女,怎会走得那般近?”
陈方略略思忖,良久才说:“你继续盯着,哦不对,这下不止盯着裴江羡,还有那个表小姐。”
“是!”
小衙役折着腰从院子里退出去,一直跟在陈方身后的管事这才上前一步,悄声道:“大人,这裴江羡和杜家表姑娘有私情,那他在码头上拼死救杜石淼的事,也就有了缘由。”
陈方目色一凛,转身就是一掌甩在管事脸上,“都说了此事不许再提!若是让那位知道我们贸然出手,不光是你!就连我也得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