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碰头很是高兴,在陈家奴仆的指引下手挽着手往后宅走。
今天陈方设宴,男女分席,陈方在前头宴请各位同僚、下属,陈夫人则在后宅招待诸位大人的家眷亲属,互相之间倒不妨碍。
一路从抄手游廊往后宅走,不得不感叹陈方豪奢,这样的大宅子,在京城都少见,他尊为地方父母官,却住着这样的宅子……啧啧,还不怕外人说嘴,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禾善瞧着满园的馨香,愈发不忿起来,“你舅父和我父亲在外拼死拼活赈灾,他倒好,灾情严重的时候装病,这下灾情结束了,连园子都修好了。”
禾善咬了咬后槽牙,“听说上表的请功折子七天前就送到京城了,啧,他这人真是……光会抢功劳了!”
蔺赴月还没说什么,方闻鸢挺着端庄的姿态,口舌没怎么动,跟街头江湖人表演的腹语似的,“要不说他这人无耻呢!要不是为了公爹的面子,我都不想来!”
蔺赴月直呼佩服,她们二人该是闺蜜才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人发懵。
一路吵吵闹闹被领进了后头的庭廊,湖边四角亭子里已经摆好了桌席。
曲水流觞的席面,一张大长桌,四面围放椅凳,中间引来的溪水潺潺,碗碟从中飘过,可自取菜品食用。
三人一跨出横槛,有个很年轻的妇人迎上来,穿着很是朴素,但姿容艳丽,仍是十分惹眼。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姑娘,年纪不过十三四。
禾善悄声道:“这是陈夫人。”
蔺赴月讶然。
陈方年近四十,算不得年老,但也上年纪了,他这位夫人最多不过二十几,两人竟是老夫少妻的搭配吗?
像是瞧出她心中所想,禾善又趁着对面之人听不见,轻声说,“这位是续弦。”
原来如此,那一切就更加分明了。
兀自想着,陈夫人到了近前,“闻鸢,老太太可好?”
方闻鸢立刻戴上了那副阿谀奉承的假面,浅笑道:“已经好多了,她老人家不好挪动,特意让我来给陈夫人见礼。”
陈夫人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是我该去见过老太太才是,只是四处事忙,且等过两日的,我一定亲自去拜见老太太。”
方闻鸢笑着点头。
陈夫人又和禾善说了两句奉承话,无非她身子好全没有,贾将军如何了。
最后才将目光落到蔺赴月身上。
蔺赴月从她眸中看出了几分惊艳之色,有些掩饰地福了福身,“见过陈夫人。”
其实两人岁数相差不大,但陈夫人偏要摆出一副长辈的辞色,慈祥道:“呦!好俊的小娘子,想必就是杜家表姑娘吧?”
方闻鸢接过话,“是我家表姑娘。”
她一通寒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蔺赴月身上。
等落了座,才得一点喘息的工夫,禾善已经凑过来说闲话。
“陈方原本的妻子我见过,是他的发妻,远不及这个漂亮,后来陈方高中,没两年,她就没了。”
方闻鸢点点头,“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她鬼鬼祟祟地张头看了一眼陈夫人的方位,确定她不会突然过来,这才开口,“人人都说,是陈方和这个女人一起谋害了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