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绍父绍母按着大伯娘的方法养孩子,原本整日哭闹生病的儿子,立马就好了起来。
从此,夫妻俩都把他们这位大嫂当恩人对待。
却不知,三房一切的苦难都是赵氏暗地里搞出来的花样。
怀孕险些滑倒小产,是她提前在石板上抹了猪油;难产也是她平日在吃食上动了手脚;就连“招娣”生下来日夜啼哭生病,也是她偷偷在尿戒子上抹了荨麻粉给害的。
至于宝珠那会儿三天两头出门捡钱的事情,还是赵氏自己用私房钱垫上的。
结果,这些“巧合”加起来,倒真营造出两孩子的命格,被游方道士说中的假象。
不仅宝珠成了绍家人见人爱的福星,还成功让“招娣”成了大房母女俩过上好日子的祭品。
是的,祭品。
毕竟赵氏又不会未卜先知,哪知道一个娘胎里的娃娃命格好不好。
只不过是她见不得三房好过,从娘家一个跳大神的姨婆那里,误打误撞寻摸到一个祭祀邪物的方法。
就是用三房腹中的孩子当祭品,换取大房一家的好日子。
反正就算邪术失败,也是反噬在小女儿身上,赵氏有那么多女儿,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若是赌赢了,大房有好日子过,自家小女儿不也跟着受益么。
只不过,赵氏也没想到,“招娣”的命这么硬,居然让她们母女享了这么多年的福。
毕竟,一般这种邪法,讲究以命换运,顶多能支撑两三年,被施术者就会因为精气神被抽干,导致枯竭而死。
正想着,绍临深才掀了掀眼皮,准备伸手将脚上的布条解下,还没开始,就被绍母用一鸡毛掸子在手背上狠狠抽了一下。
对方口中还振振有词道:
“你不要命啦?这裹脚布是你能拆的吗?”
“我一个男孩子裹什么脚?要是你们非让我整得不男不女,我倒不如死了算了,省的被人笑话。
也不知道你们打哪听来的恶毒法子,咱乡下的男娃女娃谁不下地干活?就连村里大姑娘小媳妇也没见人缠脚的。
我要裹了脚,以后还怎么干农活?难道爹娘能养我一辈子吗?”
绍临深口齿伶俐回怼,见绍母还要发怒拿鸡毛掸子打人,赶紧翻身滚到床里边躲开。
绍母看到他还敢躲,心气越发不顺,口口声声都在抱怨绍临深就是个讨债鬼,要不是为了他能平安长大,谁乐意把儿子当女儿养。
“你个没良心的,枉我和你爹一番苦心,到头来还落不着好。
你要这么不听话,那就给老娘滚出去,这谁家要是收你,你给别人当儿子去。”
说着,绍母就仗着大人手长身子利索,一把揪住绍临深的胳膊,直接粗暴的将他往外拖。
绍临深碍于当前身子虚弱不堪,脚下又跟针扎似的疼着,一时还真被绍母抓住,跟拖牲口似的甩来甩去。
他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刚从空间中取出一样东西,还没来得及动手,恰在这时,屋外突然进来一个身形丰满,嘴边长着颗黑痣的妇人。
对方人未至,声先道,看见绍临深母子俩的动作,隔着大老远就开始拍腿嚷嚷起来:
“哎呦喂,你们这娘俩又在闹什么?”
“三弟妹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招娣身体不好,还非跟他吵啥呢?”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还十分熟练的上前将绍母挤到旁边,搂着绍临深就是心肝儿肉的安抚。
完事了,人还不忘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盒带着香气的面脂,说是县里时新的东西,能保护脸蛋不被风吹伤了。
“赶巧你宝珠姐今天又陪你爷去县里卖菜,指不定还能遇到什么好事,到时候又会买不少好东西。
这面脂虽说被她用了大半,可到底还剩了老多,与其让大伯娘这张老脸用了,倒不如给我们招娣呢。”
王氏自顾自说着,打开盒子用小拇指沾了一点面脂,就准备涂到绍临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