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大家一听到解差出声,说是让他们原地歇息,个个忙不迭将或背、或扛、又或用独轮车拉着的行李物件放下来,抢了块平坦的地方就准备铺上。
一时间,营地中倒显得尤其忙碌。
绍临深前段时间经过一处县城时,为避免太过显眼招人恨,就让全福他们驾着马车先行一步抵达边疆,自己则带着妻儿老小随流放队慢慢前行。
而在解差和其他犯人眼里,就是绍临深被曾经的下人背叛,那些值钱的家当都让全福他们随马车盗走了。
绍临深巴不得大家这么想。
当时,他和妻子就配合着演了一场撕心裂肺的哭戏,当着众人的面,用最后一根金簪贿赂解差,求得一次进城的机会。
进城后,他就去当铺将他二姐给的玉镯死当,得了二百两银子,购置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和米面,以及一些棉衣棉被。
边疆苦寒,他们从京城出发时就已经是深秋时节,而今越往北走越冷。
而棉花这种东西,还属于奢侈品,价格也是贵的离谱。
绍临深给一家老小都置办了一身厚衣裳,几床棉被,就花了一百两银子。
其中最大支出,还数花钱买了一头毛驴和一个破破烂烂的二手车厢,单就这还花了五十两银子,被其他人直呼是大冤种,傻憨憨。
绍临深可不管,反正他明面上现在就剩下二十两不到,吃的也是越发抠搜,能用“野草”、树叶参着糙米煮,就坚决不吃面饼干粮。
一家老老小小吃的是面黄肌瘦,乍一看,就跟山里跑出来的野猴一般,身上还隐隐散发着股臭味。
尤其是婆媳俩,风吹过她们身边,后头的犯人闻到味儿,都能生生被熏晕过去。
一家人直接被大家嫌弃的强烈要求在队伍最后边跟着,坚决不让他们有靠近别人的机会。
这一番操作,落在绍临深一家的目光倒是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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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队伍里的某些女眷们心底羡慕的紧,恨不能自己也变得又黑又臭,省的被“有心人”惦记上。
尤其是绍父那边。
当初在侯府,能被这老登看上的女人,自然没有一个是丑的,除了几个有儿子撑腰的姨娘,包括张姨娘在内的其他三人,则成了队伍中,大家花点小钱或给口粮食,就能享用的“美餐”。
不过今晚,三位姨娘总算是逃过一劫。
毕竟,有个免费的“食物”摆在眼前,谁还舍得浪费口粮花在她们身上。
“你小子不厚道啊,就这么个货色还敢请爷来享用?是不是讨打?”
一名解差走在前头,手指凌空点了点绍铭珩的脑袋,嘴上说得嫌弃,脚步却不慢。
绍铭珩一瘸一拐的错开一个身位,紧跟在对方后头,点头哈腰笑道:
“小的哪敢啊,差爷可别看王氏如今毁了容,可她那柔韧的身段,细腻白皙的肌肤,可不是队伍里那些女人可以比的。
至于脸么,嗨,小的可还早早就给她遮住了,保管不让您扫兴。”
“哦?”
那解差闻言双眼微眯,许是想起王敏悦往日里的娇媚模样,一抹淫笑浮上嘴角,给了绍铭珩一个算你小子机灵的眼神,而后便迫不及待钻进用草席勉强支起来的“帐篷”。
绍铭珩弓着身,直到对方进去后,脸上谄媚的笑意才慢慢褪去,只眼中寒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