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二三省……”
益王不可置信的看着黄权,毕竟他乃是当今的圣上,名义上的君王!
只能控制二三省?
南直隶、澎湖、浙江……
其中南直隶只有一部分,黄权说的是实话。偏偏实话,最让人讨厌。
也不是说黄权管不了天朝两京十三省,只不过不如这两块半的土地,如臂使指。从上到下,都是黄权一言以定之。
益王微微张着嘴,似乎理智让他相信,又情感上极为拒绝!
“皇、皇上!这是太祖戎马半生打下来的江山啊!你、你、你,我们,我们……”
益王哆嗦着自己的嘴唇,他想指责黄权,可他又凭什么能够指责黄权?先皇在位时,他又做什么了吗?醉生梦死!
黄权似笑非笑的看着激动的益王,眼睛里一抹狠辣一闪而逝。
“王叔不也认为,大厦之将倾吗?”
黄权皮笑肉不笑的继续和益王对视。
益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低下头,算是默认了黄权说的话。
“君集姑娘女中豪杰,心中锦绣不输男儿。臣想知道,当年圣上是以何理由,打动于她?让如此巾帼,甘愿以女子柔弱之躯,行走于九州虎狼之地……”
益王再一次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多了一层类似无法明说的倔强。
黄权被益王跳脱的思维,稍微惊讶了一下。
就这?
“朕说,朕可以带她反了这天下,朕的天下!”
黄权揉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肩,内侍本想过来,一个眼神又让他们退了下去。
“你!你!你!”
“愧对列祖列宗!”
“嚯!”的一下,益王已经直接站了起来!极为不客气的用手指着黄权!满脸愤怒!就连他的上半身,都因激动而在微微颤抖。
黄权斜着眼看着益王,一丝冷笑挂上了嘴角。
益王又突然像是手伸进了火盆一般,惊吓中,赶忙缩了回去。
“臣,有罪!”
退后两步,益王连忙作揖礼赔罪。
嗯,确实有罪,敢用手指皇帝?
可黄权不在乎,也懒得追究他大不敬之罪。
“女子本性慕强,王叔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王叔想得到她的芳心,凭什么呢?凭王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混吃等死?”
黄权的话,简直像是一把刀,直接往益王嗓子眼里戳。
“君集愿意去建昌府,愿意与王叔达成某种协议,朕乐见其成。不过……”
黄权也不让益王直起身,就这样弯腰拜着吧。严格来说,黄权心眼子不大,被人指着质疑,那必须当场就要把场子找回来。
“朕的本意可不是这个,也不是刚才原日升提的二策。”
“王叔的存在,宗室的存在,已是我天朝尾大不掉的毒瘤。每年耗费的钱粮何止百万千万两?”
“朕空有九边军镇,却不能让边军将士满饷,每每还要他们空着肚子上战场!”
“几十万宗室人口,不是寄生在天朝的寄生虫,是什么?”
这话,全天下也只有黄权敢说,任何一个人一个字也不敢提。哪怕事实上,宗室确实每年都严重挤占了边军粮饷。
九边?
能有皇家宗亲们重要吗?
朝中文武百官心中都有一杆秤,可这秤砣,不在文武百官的手中。
益王弯着身子,脸上阴晴不定。
黄权知道他不服。
这是祖上定的规矩,作为子孙,想改?
大不孝!
不孝,何以为君?!
如何给百官万民做表率?!
死后,还想不想入祖陵了?
可黄权他不在乎啊!
死了,一把火烧了,再把他骨灰顺着风扬了,都无所谓。
他这种做法和想法,简直在这个时代里,属于不要脸的最高境界了,红衣大炮都轰不穿的那种。
益王气的浑身发抖。
可他面对黄权无论从身份上还是地位上又或者其它的但凡能想到的什么,他,都不够资格指责黄权。